飞快退走了。 那姓燕的敬酒不吃吗?在如今的安涞城,敢这样拂逆他的人太少了。颜焘原本生气,可想起他身边那女子的娇艳如花,火气又平复下去。 那小子想躲着他?呵,走着瞧。 此时外头又有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卫入内觐见。 “铎人叛党在安涞城的据点,已有眉目。” “在哪?”颜焘的心神立刻收了回来,身体前倾,“主事者是谁?” “只发现了一个内奸,办事不太老练,不像是主事者。”侍卫递上一封密信,“徐大人也只是怀疑。” 颜焘接过打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沉吟半晌,才下了指示:“暗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最好让他引我们去找大鱼。” 此时,他脸上哪还有白天的玩世不恭? “什么时辰了?” 立在一边的亲随赶紧道:“快到酉时。” “更衣。”颜焘揉了揉眉心,“去伊芙楼。” …… 外头天冷,棋局当然摆在屋里了。燕三郎用红泥小炉给她煮酒,梅子香气溢满整间屋子,白猫都闻得软榻。 他又变出几碟子点心,千岁一眼认出,这就是下午逛北市买回来的,各式各样的酥饼、糖糕卷,还有指肚儿大小的奶酪,正合她樱桃小嘴一口一个,酸酸甜甜,开胃得很。 千岁才吃了两个,就见燕三郎灭了油灯,取出一只花烛点上,置在棋盘边上。 这花烛可不是洞(那个)房用的,而是真正鲜花精油制成的蜡烛,个头又矮又胖还圆,憨态可掬。虽然加进少许花瓣,但其实主料是玫瑰精油和佛手柑,被火焰融化之后清香扑鼻,嗅之静心。 火光映照下,少年面部硬朗的线条都变得柔和。千岁凝视着他,还是那么俊嘛,但总觉得他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儿。 “诶,这不是我制成的花烛样品嘛?”还没来得及推广到门店里去。 “今晚正好试验,过关了才能量产。”千岁现在是他名下产业天馥楼的第一调香师,她试验成功的样品基本都受到姑娘们的热烈欢迎。 当然,前提是试验成功。燕三郎都不记得,自己在她的实验室里嗅过多少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有些让人闻过以后,只想以头撞柱。 “感觉怎样?”作为一名合格的调香师,千岁很诚恳地征求客户/大老板意见。 “很好。”燕三郎凝视她,灯下看美人,敛七分张扬,显三分柔美。 “那就好。”千岁先执一子,直接落在了天元位置。 “这么下,容易输。” 她哼了一声:“你只管放马过来。”顺手又拈起一枚酸酪。 燕三郎抬眼,恰好看见她吮着白嫩细长的手指,凤眼却聚精会神盯住棋盘。 他脑海里忽然晃过一个念头: 余生若是夜夜如此,仿佛也不错呢。 ¥¥¥¥¥ 燕三郎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才睡着,反正是一夜好梦,难得的香甜。 他正睡得四肢百骸暖意融融,冷不防有个重物“咚”一下砸在他胸膛上,生生把他砸醒了。 这重物还会叫个不停:“起床啊,懒虫,太阳晒pp了还不起来!” 燕三郎想伸手把它拨开,白猫灵活避过,直接跳到他脸上。它身上沾着的雪粉掉落下来,每一点都带出激爽的冰冷。 燕三郎打了个寒噤,彻底清醒了。 一睁眼就觉刺眼,阳光果然透过窗户,直直晒在他脸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