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问了,甚至修行上的许多疑问,燕三郎也一并托出。 十个时辰的时间听起来很多,其实他的问题也近乎无穷无尽,毕竟这些天倒床也是无事可做,除了调息之外都用来琢磨问题了。 一句话概括,就是燕三郎直到最后一刻都觉得意犹未尽! 时辰到,汪铭直立刻站起,一息也不想多待。他早就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行了,我们两清了。” 说罢,他看了千岁一眼,推门出去了。 那眼神淡漠中还有些怨懑。 千岁“切”了一声:“出了桃源,后会无期最好。” 她心知肚明,汪铭直还为她打碎沙漏下杯之事耿耿于怀。 她凑近燕时初:“问了十个时辰,心满意足了?”这小子的提问跟连珠似地,看得出早有预谋,有些连弥留都答不上来。 “尚可。”弥留的回答也是干货满满,少年轻叹一声,“早知如此,我该要求二十个时辰的。” “你莫不是以为弥留之地不会讲价?”千岁好笑,一边伸手去解他衣襟,“让我检查下。” 她的动作永远这么猴急,仿佛不是解衣服而是拆礼物,再配上无限期盼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他囫囵吞下肚——燕三郎费好大劲儿,才能忍住不去拨开她的手。 千岁笑眯眯地扒拉开他的上衣,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轻戳几下:“不错,再有几天可以下地慢走,但还是不能提动重物。”毕竟伤在胸上,他的腿骨还完好无损。 她就喜欢看这小子脸上的不自在,好玩! “六天。”少年每次都要刻意忽略她指尖的微凉,那总能引起他心底奇怪的颤栗。 六天后,他就要离开桃源。 “那么这味聚气丹就该加量了。”千岁替他换药,动作麻利,“接下来几天可能有些儿痒。” 他气血充足、真力充沛、筋骨强健,所以恢复得特别快。哎,年轻的身体真是好啊。 燕三郎知道,她说“有些”的意思就是“特别”。伤口痊愈过程中,难免会有痒意。她用的药重,这种感觉也同样会加重。 换了别人,大概疯狂地想伸手挠个痛快,但他眼都不眨:“好。” 她用木板重新替他固定,指尖蘸的一点药物,直接抹在他胸肌上,还不忘来回抚了两把。 手感挺好的呀。 “喂,你说——”她拖长了声音,纤指顺便在他左腰画了两个圈,并且满意地觉出他肌肉突然绷紧。 燕三郎赶紧打断她:“风很凉。” 言下之意,别让他着凉了。这毕竟还是个病人,千岁悻悻替他合上衣襟,拖过薄被盖好。臭小子其实说得没错,这几天入秋,气温骤降,尤其太阳下山以后山风四起,一阵凉过一阵。 又是一年秋来到,日子过得好快。 这时,院外有人轻轻叩门,侍女来送夜宵了。 燕三郎自返回城主府当日起就服用辟谷丹,除了几枚树莓之外不进鲜食,连水也少喝。丹方经贺小鸢改进,药力温和、营养全面,可补气血、增给养,甚至味道还带着甘甜。这丹药就很适合卧床不起的病人服用,免去如厕之苦。 所以夜宵都是供应千岁的。这是她在春明城和盛邑养成的习惯,轻易不能改。 侍女提着个食盒站在院子外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