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有不忿之色。 “是了,你们雄心未泯,还想着干一番事业。”吴城主笑了笑,又有些嗟叹,“是我拖累你们了。” 金羽待要再说,燕三郎停下脚步:“到了。” 前方就是同悦客栈。 客栈里的人早被疏散,这会儿门庭冷落,紧闭的大门上贴有一张告示,白纸黑字写道: 本店打烊,明晨卯时开张。 燕三郎走到这里就停下脚步,观看告示。 吴城主和金羽也是如此。 白苓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谁也没上前,不由得道:“我们要进去么?” 燕三郎和吴城主都没吱声,金羽摸了下鼻子:“来都来了,不妨试试。” 试什么?白苓还不太明白,金羽已经伸手去推大门了。 木门纹丝未动。 金羽手上又一用劲。 大门还是动也不动,像是画在墙上了。 他执出佩刀,反手就是一刀。 “叮”地一声,刀锋陷入木门,溅出两点火花。 “咦?”这下子连白苓都听出不对劲了。怎么会是金石相击的声音? 燕三郎这才走上前,伸手按了按木门:“幻术,汪铭直的拿手好戏。”怎么摸都像木门,可他们面对的恐怕就是坚岩,“这根本不是门,也就打不开。” 白苓咬了咬唇:“那怎么办?” “照办。”吴城主指了指告示,“回去休息吧,明晨再来。” “这个?”这三个男人要乖乖遵从一张字条吗? 燕三郎也道:“纸张和墨迹都很新,再看字迹。”龙飞凤舞,章法俨然,“桃源境识字的人不多,是吧?” 识字的人不多,本地掌柜的字能这么大气漂亮吗?几率很小。 所以这多半是汪铭直手书。 眼看他们转身就走,白苓只好跟上。 …… 吴城主安排两人入住城主府,燕三郎婉拒,又回自己下榻的旅舍。这里离同悦客栈不远,走上几十步也就到了,方便就近监视。 至于城西,自有乡军去善后。 燕三郎走回自己的客房时,伙计还没回来,他自去店后的水井打了一大桶清水上来拭身,再换过一套干净衣裳。 只有水,才能彻底让人放松下来。 白猫和红衣女郎正趴在敞开的窗边看底下的热闹。 危机已经解除,潘涂沟居民从城北守护神庙返回自己家中。尽管是深夜,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竟比白天还要热闹了。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过了几个时辰,前线的实况还没有传到平民耳中,因此就有谣言满天飞。但总归是劫后余生,大伙儿都有些激动,非要扯着街坊邻居拉呱一阵。 “看。”燕三郎忽然往下一指,长街上走来一家人,即将从他窗下经过。 千岁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看。 燕三郎把手掌伸到她眼皮底下:“拿来。” “什么?”她装糊涂。 “金子十两。”燕三郎往下一呶嘴,“这对夫妻带着婆子往西走。看方向,他们是从北边回来的。”敌袭之前,千岁和他打赌,城西这对夫妻去不了城北庙。 现在,是她输了。 “十两金子你都计较?”她嘟起嘴,“太小气了。” 燕三郎冲她勾了勾手指:“愿赌服输。” 千岁只好掏出金锞子,一把拍进他手里:“喏,拿好了。” 少年把金锞子上下抛了两回,笑吟吟对白猫道:“芊芊,记着这十两金,待回家就给你买鲍鱼当晚饭。” 听说以后晚上有好吃的,白猫赶紧爬起,开开心心去蹭他手背了。 幼稚。千岁撇了撇嘴,买了鲍鱼给猫做“晚饭”,是不想让她吃上么? 好像她稀罕这一口似地。 “罗刹神魂呢?”燕三郎问她。 千岁打个响指,招出了琉璃灯。灯中的火焰静静燃烧,但呈现明亮的橙色。 “喂了?”燕三郎发现灯身上的图案更加清晰,甚至其中还多了一幅罗刹醴仰天咆哮的绘像。琉璃灯会将吃过的生物都投影在灯身上,以作纪念。“作用大么?” “大,很大。”千岁看起来却不太开心,“不过我之前可能低估这小破灯的食量了。罗刹醴的神魂都投进去了,它居然还未晋阶!” 她有点小小的不开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