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随手布下了结界,不致声音外传,萧宓才怒声道:“气煞孤也!” 他手上抓着茶盏正要掷出,目光扫过燕三郎,见他神态平和,宛若无事人一般,不由得微怔。 萧宓本要砸盏的手又缩了回来,长长吸了两口气平复心境,才把它放回原位。 “怀王!”他咬牙说出这两个字。 “怀王好手段。”这时候也只有韩昭敢接口了,“这样一来,王上倒不好追究暄平公主被劫案。” 毕竟司文睿人都死了,就算劫犯季楠柯指认,他也不能活转过来接受审判。 韩昭转对燕三郎道:“司家父子昨天抵达盛邑,王上就宣他们今日觐见,唯恐夜长梦多。原本王上打算当众发难,向司文睿追责,哪知他们动作更快,还把你也算计在内了。” 萧宓往后倚到椅背:“暄平公主那里,孤最后还是要给交代的。”攸国才不理会怀王家是不是死了人,它只关心劫杀暄平公主的凶徒是不是落网,是不是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这一下就将萧宓推到了两难境地。 燕三郎想了想:“司文睿到底怎么死的?”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今晨发生了什么。 “司达光与司文睿先后登上马车。司达光已经坐在车上,司文睿正要掀帘进去,鼬妖就从旁蹿出,直接抓断了他的脖子。在场百姓近百人,都说那鼬妖动作快如闪电,个头更是比猎犬都大,快要赶上小牛犊子。” “就这一下,司文睿当场毙命。司达光闻声而出,执刀与鼬妖斗在一起,很快将它打伤。这时就有人认出那是你家养的黄鼠狼了。”韩昭顿了一顿,“这个过程,我派人找了七八个目击者反复核实,证词高度一致,应是无误。” “司文睿没有修为?” “据我们所知,他的体质不适合修行,反倒是司达光次子赋禀极好,继承家学。” 燕三郎摸了摸鼻子。司达光次子为国捐躯,也难怪他恨前卫王入骨。 当然这会儿他自身难保,没空去同情这个对手。 “司文睿当真死了?”说出来谁也不信。 “先后两组仵作去查验过了。”韩昭轻咳一声,“后一名是王廷派去的,原本在镇北军中。” 这话委婉但很明白,第二名仵作是韩昭派去的。 因此,看验结果无误。“普通人被咬断脖颈,断无活路。并且从伤口判断,你家那只黄鼠狼咬住他脖子以后还拼命甩头,几乎把司文睿整个脑袋都拔了出来。” 颈椎断裂,是人都不能活了。燕三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死者是司文睿,确定无误?” 司文睿的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从外貌和身体特征判断,是他。”韩昭也搓了搓脸,“他脖子上有颗痣。” “只要找个与他面貌相近的弄死,身体特征也能做手脚。”萧宓敲了敲桌子,“如今麻烦在于,怀王想脱罪,却要让燕时初来背黑锅。” 燕三郎至今仍对怀王看待自己的目光耿耿于怀:“司达光望见我,眼里都快喷出火了,仿佛真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今晨他抚尸痛哭了大半个时辰,老泪纵横,我还得瞧着。”萧宓哼了一声,“这些积年老贼城府太深,装龙像龙,装虎像虎,一个也信不得!” 说到这里,他也纠结:“会不会是别人所为,比如徐明海?” “此事要看后果。”韩昭分析道,“司文睿派季楠柯劫杀暄平公主、破坏卫攸情谊,却被燕时初坏了计划,功败垂成。司家父子很可能就此记恨燕时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