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精明又早慧,可在娑罗城时,他于政事分明还没有这样精通,经常问出一些……可爱的问题。 才过了几个月,少年就能说得头头是道? 贺小鸢心头掠过”后生可畏“这几个字来。但她不知道,燕三郎师承连容生,后者也重因材施教,认定燕三郎讷于言表、敏于心志,日后并非泛泛之辈,因而平时常给他讲帝王心术、宦海佚闻,着重点题人心、人性、人情。 燕三郎学得认真,但到底欠缺了实践。这一趟从春明城走到娑罗城,又从娑罗城北上卫都盛邑,几个来回数千里路开阔无数见识,给了他最宝贵的经验来反思从前所学。 ”反正,韩昭在别人见不着的地方也捣鬼了。“贺小鸢没好气地下了个总结,”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燕三郎就不知道怎么答了,因此没有接腔;反倒是千岁轻笑出声。 那笑声意有所指,贺小鸢轻哼一声:”怎么?” 山里头的冬天,清晨呵气成烟,可她只觉得吸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如此清新。 “别高兴太早。”千岁懒洋洋道,“还有坏消息呢。” 两人竖起了耳朵。 “第一,嵌着苍吾石的那顶淡金缨络帽子,现在就戴在卫王脑门儿上。”千岁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卫王是当真喜欢那顶帽子。 贺小鸢忍不住笑了:“真是天助我也,看来你非帮我弄死他不可了!” “是。”燕三郎低声道,“可这也不容易。千岁能感应到卫王身边潜伏着高人,很难对付。这是第二个坏消息。” 贺小鸢目光微闪:“加上千岁也不行?”她一直没探到红衣女郎的底。 千岁不吱声了。 “敌众我寡。”燕三郎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做没把握的事。” 贺小鸢呼出一口气:“那么依你之见,还是要借助外力?” 燕三郎还是保留原来意见:“镇北军一定会追上来,局面越乱,我们越有机会;并且韩侯爷本人也是异士的克星,有他相助,何止是事半功倍?” 的确,韩昭现在统御大军,不伤一兵一卒就拿下盛邑,正是士气最高涨之时。卫王身边的异士再厉害,一旦与之为战,神通术法先被豁免好几成。 “那就要拖慢这支队伍的脚步,让镇北军赶上来。”这可不容易,卫王有先发优势,已经走了两天了。贺小鸢若有所思,“不若我再投点儿毒,放翻一大片人?” “不妥。”燕三郎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毒计只能用一次。卫王已经提高警惕,若是队伍本身再出事,一定会引他怀疑,彻底清洗这支队伍。”他俩可经不起查! 他想了想又道:“对了,从钱公公那里获知,卫王要去木芙城。” “木芙城?”贺小鸢把这地名念了两遍,“知道了。” 这时二管事对向而来,行色匆匆,身后还跟着一名姚府的侍卫。 他一抬头见到二人,松了口气,换上恚怒之色:“乌石堡内宵禁,你们偏偏彻夜未归,是溜去了哪里!”说到这里,转头对身后侍卫道:“把他们带回去,先治病,再论罚!” 贺小鸢后退一步,避开侍卫伸过来的手,冷冷道:“你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二管事斜眼看着她:“我管你们去哪!别以为治好了贵人的病,就有资格趾高气昂!我告诉你,现在车队出了状况,遍寻你们下落不得,这叫玩忽职守!” 贺小鸢微微一笑:“钱公公有恙,方才找我们去医治。” 二管事愕然。 作为姚府的大管事之一,他当然知道钱公公是谁,那可是王上身边的近侍。 但他可不晓得,钱公公竟然也在这支队伍里! 二管事咽了一下口水,不想弱了气势:“胡说,就算钱公公真在队里,他身边也有太医,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