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兵逼宫,小鸢不会撒这样的谎。”韩昭盯着桌上的镇纸,“转眼就会被拆穿。”盛邑里发生这样的大事,早晚会传到他耳里。 “廖家……”他只说了这两字,余下的话都化作了一声长叹。逼宫可不是小事,廖丞相必定谋划许久。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 石从翼了然:“关于裕王殿下……” 韩昭不吱声。 此时恐怕连卫王都弄不清楚这个弟弟是否还活着,旁人又怎么胆敢断言? 石从翼手心发麻,小心翼翼道:“廖家作乱,王上会不会、会不会怀疑您?” 韩昭面沉如水。 他怎会不知,以当今卫王的脾性,答案就是简洁明了的一个字: 会! 卫王将他调离东南前线,本就是疑心他和攸人勾结,做戏打仗给王廷看;现在廖家作乱,而韩家来与廖家世代交好,双方还有结过姻亲,卫王不疑他也参与其中就怪了。 这会儿,他自己的处境也很是不妙啊。 书房内空气沉滞,石从翼嗓子有点儿发干:“您、您可有对策?” 他家侯爷快被廖相害死了! 韩昭终于开了口:“查。” “啊?” “派人去盛邑,追查裕王殿下的下落。”韩昭缓缓道,“弄清廖家的凭恃到底是真是假。”原来侯爷对此真不知情。石从翼把嘴巴紧紧闭上了。 “还有。”韩昭眼里有寒光闪动,“盯紧泰公公。盛邑发生这等大事,王上必定对他有所指派。盯住我们的监军大人,就不难获知王上的心思。” 石从翼抖擞精神,应了句“是”。 他家侯爷不打算坐以待毙,他真是好生欣慰啊! 韩昭正想将他挥退,手伸在半空忽然不动了,这姿势保持了半天才缓缓收回。 他一脸若有所思。 “侯爷?” “不……”决定重大,韩昭显然还在思索,“不该派人回去盛邑。” “侯爷!”石从翼急了,“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您、您不得不防哪!”哎哟,他把那谁比作虎了,侯爷一定能听懂。 “没说不防。”韩昭看他一眼,这家伙显然没领会他的意思,”此去盛邑路途不近。如果我派人打探消息,这么一去一回至少个把月。等他回来禀报我,盛邑那里早就是尘埃落定。” 他率军在外打仗,远水难救近火。等他派出去的人弄清火情回来报告,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该毁的都被毁掉,该铲除的也都被铲除,整个盛邑大势已定。 那时,他就更没有理由回去了。 “那侯爷的意思?”听到这里,石从翼已经有两分明白了,心中暗惊。 “我要亲自走一趟。”韩昭沉声道,“好在事情只过去了三四天,现在赶回盛邑,或许还来得及。” “那敢情好!”石从翼压低了音量,只差说句“带上我”,“可是……这里怎么办?” 军中哪可无主帅?韩昭方才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这时就道:“让刘珂暂代帅权,你从旁辅助。”说罢看了石从翼一眼,“你们私底下不都唤他是‘小韩昭’么?” “啊?”石从翼讪笑着挠了挠脖子,“这您都知道啊?” 刘珂也是韩昭身边常将,从少年时就跟着镇北侯走南闯北。他身高、体型与韩昭差不多,甚至面容也有三分相似。将领们时常聚在一起喝酒耍闹,刘珂压低嗓子,就能将韩昭的言行、举止、步态都学个六、七分相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