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门,被面粉扑上两下就盖住了。 然而燕三郎心中剧震。 鲛人丝芽说过什么来着?瘟神附身之人,右手腕上有一颗褐痣! 难道是涂云山? 可是不对啊,涂家是本地望族,并非从千食国流亡过来。再说天下这么大,手腕上有痣的少年多了去。 燕三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刀锋一点儿不乱,其他人都未察觉异常。 他按下心乱如麻,仍然运刀如飞。 既然涂云山有嫌疑,燕三郎就要把所有活计大包大揽。别人如何他不清楚,但瘟神碰过的东西,他是绝不敢吃! 拜千岁平时的挑剔所赐,他已能一心二用,心里想着对策,手上从容不迫将料馅都切碎调味、搅拌上劲,随后就转身去和面团。 这些都是气力活儿,他一个小男孩做着居然毫不费劲,立在一边的连萱都觉得诧异:“你气力居然这么大?” 燕三郎咧嘴一笑,满口白牙。 连容生嘿了一声:“有意思,今年居然是个孩子做饺子给我们吃。”言罢率先往外走,“别杵这里,你们两个,都来陪我下盘棋。” 罗应亭悻悻应了,涂云山深深看了燕三郎一眼,也跟着转身走了。连萱自然跟在他身后。 待所有人都离开,白猫才小声道:“你打算怎办?” 初遇燕三郎时,她从来不考虑他的想法,只告诉他如何行动。现在么……她都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走一步看一步。”燕三郎一边忙活一边道,“尽快认人。” 只有把鲛人丝芽找来辨认,才能最终将疑云拨开,如今慌也无用。 他说到做到,真地就能沉下心神。 半个时辰后,众人围坐,望见桌上摆着两种饺子。一种是载沉载浮,表面还冒一层红油的酸汤饺子,这是茴香肉馅儿的;还有一种,是色泽金黄、拉丝连络的冰花煎饺,连萱一下箸,它就是咔嚓一声,可见其脆。 罗应亭大啃一口,被烫得说不出话来,却向燕三郎竖起了拇指。 好吃。越来越不想要这个小师弟了,怎么办? 连容生从前享受多国供奉,嘴比几个徒弟都刁,这时默默吃了两个,给出个评价:“尚可。” 他架子端得高,连萱偏要揭破:“石公子厉害!要得我祖父这么高的评价,可不容易。” 其他人莞尔,连容生连连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 连萱小脸一下就红了,下意识瞥了涂云山一眼,嘟着嘴娇嗔道:“祖父!” 涂云山吃了两个饺子,先夸了几句再问燕三郎:“石师弟这一手本事不常见,是从哪里学来的?”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从小习的不是经纶书典就是神通心法,哪会有人近庖厨学做饭菜?那都是府中下等人才动手干的活计,所以涂云山说“不常见”,乃是因为罗应亭这样恪守“君子远庖厨”信条的孩子才是主流。 燕三郎,无疑是个小小的非主流。 这句话,一下将燕三郎和众人分隔开来。 男孩慢条斯理将口里的莲藕肉馅饺子吞了下去,才轻声道:“从梁国逃到这里,什么本事原来不会的,现在也都会了。” 他说得煽情,众人都想:是了,这孩子从梁国辗转来此逃难,一家人死得只剩他一个孤儿,至多再有几个仆丁在身边,一路上的艰辛不为外人道也。相比之下,罗应亭这样只奔波了百来里,又是随着大家族举族迁来的,就远没有那么遭罪。 罗应亭拍了拍他的肩部:“没事了,你现在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