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这才对燕三郎道:“夕眠森林和夕眠大沼泽由沼鲛统治。外界虽称为鲛人国,但它其实分作十余个大小部落。您也看到了,沼鲛与海中的鲛人不同,无论是样貌还是体型。它们的音域同样出色,甚至还能模仿自然界风雨雷电之声来代替歌声,更有迷惑性。” 说到最后,忍不住还是替儿子开脱了一句。 燕三郎听了也明白,原来沼鲛还有这样出色的天赋。的确,生物行走在凄凄荒野时,要是听见来历不明的歌声,或许还会提高警惕可若是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那是再自然不过,这样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中招了,飞快变成鲛人的盘中餐。 这一手绝活也真是厉害。 说话间,几人已经赶回春深堂。 黄鹤不惜动用妖力,飞快烧好热水。 燕三郎丢开半湿的棉袄,衣裳都不脱,千岁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抱着跳进了大木桶里。 呼 被热水包裹的感觉真好,仿佛全身的寒气都在噌噌噌往外冒。 猫儿捱冻这么久,终于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这回连惧水的天性都未再发作。 但转眼之间,她就回过神来,拍着燕三郎的胸膛用力嫌弃:“起开,你怎么敢让我用你的洗澡水!” 这是共浴啊,好不爽!臭男人的洗澡水,她才不想碰。 话说,这家伙今天两度自作主张了,先前强行抱着她跳湖,现在强行抱着她跳桶,都是问都没问过她的意见。 这可不行! “我冷。”燕三郎给她一句朴实无华的回答。 千岁一怔,看着他发青的脸色,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他现在可怜兮兮的份儿上,她暂时不跟他一般计较! 感觉到热量充斥四肢百骸,将渗进骨子里的寒气一点一点逼出来,燕三郎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常人在那样的天气里被冻伤,都不宜马上浸泡热水。燕三郎正着手打通第四条经脉,心火旺盛,肌体强韧,先前就没有被冻坏,这会儿一进热水就缓过来了。 他把猫儿抱在水里,一点一点给她挑走身上的水草。先前猫咪偎在他怀时取暖,可没有他冻得厉害。 白猫气鼓鼓地眯着眼,不看他,但也不推拒他的服务。 他替她清理下颌时,她还下意识抬起了脑袋。 燕三郎笑了,悄悄给她挠了挠下巴和脖子。 猫儿咂了咂嘴,没反对。 燕三郎洗好猫后,就取巾子将它裹好,放在桶沿上擦干,而后拍了拍猫背:“好了。” 白猫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抖一抖身上的水,务必溅燕三郎一头一脸,这才竖起尾巴迈开小碎步,往炭盆边去了。 燕三郎已经习以为常,随手捋走脸上的水珠,这才脱掉湿衣裤,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 猫儿守着暖热的炭盆,不一会儿毛发就脱了水分,渐渐又丰盈起来。 男孩见它连打两个呵欠还坚持用后背对准自己,于是找了个话题:“靳大少的死,和鲛人有没有关联?有人说那晚听到了歌声。” 白猫不吱声,只有尖尖的耳朵动了动。 这代表她听着呢。燕三郎又道:“鲛人为什么找上我们?” 白猫忽然回身站起,几个箭步跳到桶沿上,居高临下望着他:“这么爱说话,我们就先把话摊清。你对敌人一无所知,怎敢直接跳进冰封的湖里?” 燕三郎:“……”现在回想,他冒进了。 “如果那鲛人并非单打独斗,还有其他同类,你怎么办?”白猫在桶沿上来回踱步,方寸之地被她走得像康庄大道,“天还未黑,你只有两头黄鼬帮手,还是在水下!那可是鲛人的地盘!” 燕三郎继续沉默。 “这才过去几个月,你从前的机警和谨慎哪去了,陪着杨衡西一起留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