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衡西默立一侧,仇恨的目光始终不离端方身上。后者正与马红岳交接,一桩桩细数会务,仿佛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目光。 终于,马红岳从抽屉里取出印信,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儿,这才往前一推。 他眼里,满满都是不舍。 衡西商会是兄弟三人十余年的心血,却被这小狗和他身后不要脸的贱¥¥妇夺了去! 轮到杨衡西了,他却伫在原地动也不动,像半截铁塔。 端方微笑道:“杨东家?” 杨衡西死死盯着他,两眼都是血丝,像是随时暴起的猛狮,换作旁人大概就噤若寒蝉了,可是端方面不改色:“您的印信呢,请交出来。” 马红岳也轻轻拽了拽杨衡西的袖角,低声道:“老大,不可意气用事。” 杨衡西胸口快速起伏一下,才从腰间摸出印信,砸在桌上。 咣。 现在,两人的东家印信都推到了端方面前。 这个举动,意味着他们彻底交出衡西商会,也意味着端方完成了柳肇庆最重要的心愿之一—— 夺走仇人的商会,让他们也尝一尝心碎的滋味! “失礼了。”端方面色如常,将两只印信都送到梅晶面前。后者微一颌首,对杨衡西道:“功过相抵。从此往后,你与我韵秀峰的恩怨,就都一笔勾销。” 话音未落,杨衡西脸色转白,健硕的身形就摇摇欲坠。他输得太彻底,自己被梅晶逐出师门不说,还被端方夺去了视为命根的衡西商会! 为韵秀峰、为梅晶兢兢业业十余年,最后也就落得一个“一笔勾销”的下场么? 他不甘心! 梅晶微微一叹:“去吧,好自为之。” 杨衡西死死瞪着她,忽然伸手指着端方,声音沙哑:“此獠今日害我,他日也能害你。你留他在身边,就是养虎为患。不信,我们走着瞧!” 梅晶冥顽不灵,他就越发觉出昔日的自己可笑,居然为这种人鞠躬尽瘁!他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梅晶不理他,对端方说了句“这里都交给你了”,就转身走了出去。杨衡西已经被逐出门墙,与她从此是路人了。 马红岳下意识看向端方,见其面色虽是一以贯之的温和,但目光意味深长,其中暗含一点寒凉。 马红岳一惊,满腹郁忿突然就被压了下去。是了,这小子断然不会放过他们。 端方虽然赢得了这场豪赌的最后胜利,可杨衡西和马红岳却逼着他把自己祖父献上去交差。双方之间,早就结下深仇大恨,这次不过是又加一笔。 第175章 激怒 如今杨、马二人已经失势,既没了韵秀峰的支持,又丢了自己的商会,可谓势单力薄,如猛虎被拔去爪牙,再不是昔日跺跺脚就能震得整个柳沛县晃三下的主儿了。闪舞 现在,端方会放过他们么? 他布下这么大一个局,怎可能在杨衡西被逐出韵秀峰、衡西商会被吞掉之后收手?下一步,就是收割他俩的性命了。 今日他们只要踏出衡西商会,恐怕立刻就要面对来自端方的追杀! 偏偏这时端方还肃容道:“师尊一向宽宏,对今日这般处置很是伤心,才不愿多话。但她叮嘱过我,一定不能慢待二位。这样,我仍拨几个商会的老伙计给二位使唤,钱银用度如有问题,我也一并解决就是……” 他满脸都是诚心诚意为你着想的神情,杨、马二人却明白,所谓梅晶伤心云云,不过都是扯淡。他们还没走出商会大门呢,端方就想派人收拾他们了。 老伙计?呵呵。 杨衡西将一嘴钢牙咬得咯吱作响。 偏偏端方踏前两步,压低音量至两人仅闻,说得飞快无比:“师尊不止一次说过,你资质驽钝,不堪大用,万不能收为真传弟子,否则就是脏污了她的门楣,累她被天下人笑话……” 杨衡西听到这里,全身热血一下涌上头部,两耳一阵轰鸣。闪舞 梅晶居然说,他脏污她的门楣?累她被天下人笑话?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