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俯身,气息贴近林温,嗓音带点被人吵醒的沙哑:“想干什么?” 一切发生太快,林温受惊没有蹲稳,她双腕被束,摔向前的时候她手肘抵住了周礼的大腿,这才避免膝盖磕地。 林温挣扎着手腕和脖子说:“没有……” 周礼没松,他又问了一遍:“刚才想干什么?” 林温尴尬,脸有点热。 “嗯?”周礼声音很低。 “没什么……” “嗯,”周礼道,“那你是走错路了?” 林温:“……” “想去哪儿?” 周礼明显在逗她,林温无话可说,手腕还挣不开。 “你先松开。” 林温边说边看周礼,不动声色地从嘴巴看到鼻子,再看到眼睛。 周礼现在睁着眼,这双眼睛林温已经看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她与他面对面,相距不过半掌,她能深深望进这双旋涡似的眼睛中。 人的五官眼、眉、鼻、口、耳,后四者都向外生长,只有眼睛嵌在内。 外在总归肤浅,内在却深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周礼也在看她。 林温的漂亮人畜无害,功劳全在她这双眼睛,圆溜溜又熠熠生光,好像能读出很多内容,但又好像简单纯粹到了极致。 单纯的人吸引人,矛盾的人更吸引人。 “林温,”周礼这时开口,“你过界了。” 林温一愣,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周礼垂眸看着她,重复了一遍:“现在你自己过界了。” 周礼这声说得极轻,没什么力气,就像贴在她耳边,顺着灼热的气息送进来,林温耳朵一阵麻痒。 林温感觉到周礼呼吸有点急促,她挣了挣手,谁知周礼仍旧不松。 周礼收了收力,更加扣紧林温的后脖颈。 林温手腕还被捉着,她双手往前推,撞到周礼胸口。 周礼闷哼,被迫松了手,皱着眉哑声道:“我他妈迟早被你害死。” 林温第一次听周礼说脏话,这一声好像更轻了,半点精神都没。 林温一摸他额头,说道:“你自己要死别赖我,我给你去挂急诊!” 周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林温没好气。 周礼看她半晌,就在林温以为周礼又要拒绝看病的时候,周礼开口了。 “嗯。” 林温:“……” 林温跟助理打了一声招呼。 老太太这边还没结束,助理问林温:“严不严重?” 林温摇头:“还不清楚,应该是发烧了。” “那你快带他去看看,就算没发烧,你们也先回去吧,还是早点休息好。” 林温说:“如果发烧打点滴可能要很久,你们到时候先回去。” “那你陪着他?” “嗯。” 助理放心:“如果你不行的话跟我说一声,郑先生这边一好,我就跟你换。” “不用的,这边你不用担心。”林温又提醒,“我已经给张力威留了你的电话。” “好的。”助理道了谢。 林温交代完,把周礼带下了楼。 林温小时候总生病,感冒是常态,发烧也是老朋友,各种各样的症状太多,她经验丰富。 周礼果然是发烧,伴随肌肉酸痛,所以他这几天总是捏脖子,脸上也老是显出疲态。 前段时间林温脚受伤,一切都任由周礼摆布。现在风水轮流转,林温指哪,周礼就只能呆哪。 挂完急症后去科室,量完体温再挂点滴,林温把周礼安置好,又问他拿车钥匙。 “干什么?”周礼刚挨了一针,点滴袋子悬挂在半空。 “我给你把药拿来。”林温说。 车就停在门诊大楼前面的停车位,林温来回一趟很快,除了拿药,她还把车上的备用毛毯带来了,顺便在医院内的便利店买了两个蔬菜三明治,以防周礼待会儿肚子饿。 周礼胸口的伤三番两次被她误碰,林温担心拖延太久会不好,本来想一上去就让周礼找地方上药,谁知她回到诊室时,周礼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周礼看起来真的很累,脸上身上又伤痕累累,跟半个月前的他判若两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