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泥道:你没想过自己会死吗? 死? 人受伤,就会死。段青泥拧眉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玉宿的目光微动,但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好像在他冰冷的眼里,根本没有死亡这一特殊的概念。 算了算了,跟你说不通。 段青泥摇了摇头,无奈叹了一声。刚要侧身躺下的时候,玉宿却淡淡开了口:以前有一个人,问过我一样的问题。 ??? 段青泥闻到瓜的味道,八卦的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玉宿却不说话了,回过头,望着石洞外密密麻麻的雨点。 把话说完啊!段青泥像被猫抓了一样,凑上去追问道,他问一样的问题,然后呢?你是如何回答的? 然后 玉宿蓦地转过脸来,一副幽暗湿冷的五官,阴戾且无丝毫的生气。 自他手中匕首滑落,铮的一声利响,震颤整个漆黑的石洞。 他死了。玉宿一字字道。 段青泥瞳孔一缩,身体不自觉地后仰,却发现石洞太窄了,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他睁大双眼,径直瞪着玉宿,两人目光毫无顾忌地碰撞。 就在这一片沉寂的生死关头。段青泥倒抽一口气,伸手捂住心口,忽然吓出了一个嗝。 嗝! 作者有话要说: 玉宿,敢吓你老婆,等着被雷劈吧 第25章 睡着了 【八年了,你一直困这坟庄里头,难道从没想过逃出去? 高耸幽暗的石墙,深不见底的角落。四周皆是一片森冷潮湿,照不进一丝外界的光线,连空气也飘荡着一股铁锈的腥味。 一只布满伤痕的纤细手臂,攀着锁链狭长的空隙,缓缓从牢笼深处探了出来。 石无棱可不讲父子感情,他迟早也会杀了你。你当真一点都不怕死吗? 远在牢笼另一头,安安静静坐着一名少年。 茫茫黑暗中,他抬起空洞的双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许久过后,他又将目光垂落下去,凝视自己布满黑斑的手掌,一时竟有些失神似的,不知该如何应答。】 嗝咳、咳咳咳咳、咳 玉宿将飘远的思绪收回,待偏过头时,段青泥刚打完一嗝,又抑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身体一向极虚,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方才实打实的一吓,确是将整个人都震慑住了,彼时咳得浑身蜷缩,脸色已如纸般泛白,连石洞外的雨声也一并盖去。 玉宿先坐着未动,却见段青泥肩膀抽了两下,忽地咯出一地鲜红的血,艳得扎眼。如此还待挣扎起身,玉宿先一步上前,反手把人摁了下去,一抬指封他周身多处要穴,却不料此举操之过急,硬生生又逼出好几口血。 玉宿见状蹙了眉,索性将他翻了个面,挽起袖子从背面继续,却冷不防让段青泥扣住了手腕。 你他娘的摊煎饼啊? 段青泥一边喘气一边骂道:能不能温柔一点,没死也被你点死了! 玉宿闻言,只好暂收了动作。随后将段青泥拉起来,背抵石墙,以掌心凝聚自身内力。 但这次还没来得及出手,胳膊又被段青泥提前一步握住。 你轻、轻点。他虚弱地说道。 尽管声音已快听不清了,但他冰冷的五指紧攥着玉宿的手背,直至将那掌心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寸一寸缓慢地贴了上去。 一股暖热却不汹涌的内力,沿着玉宿骨节分明的手掌,通向段青泥身体的每一道脉络。 此时此刻,玉宿目光偏移,凝向身旁最近的地方。 段青泥仍闭着双眼,整张脸已血色褪尽,呼吸弱而不稳,仿佛随时皆有可能消失。 对玉宿自身而言,这是一件极其微妙的事情。 方才若一掌挥去,无需施加全力,足以震穿段青泥的心脏。 在过去的二十七年里,他不曾抱有丝毫救人的想法;有的只是杀伐果断,狠厉无情。 玉宿的世界从来都是空白的,不存在犹豫,更不存在悲悯。他天生没有心,只是一具会行走的武器,仅此而已。 玉宿看着段青泥,就这么一语不发。至片晌过后,段青泥的手劲消失,牵制他的五指也垂落下去。 那一刻,玉宿目光渐冷,输内力的掌心无声旋动,汇聚一股更强劲的力道。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