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一瓦都蕴含着无尽的佛意。 香火缭绕的大殿里,不时有香客进进出出,木鼓声声,僧人们诵经声阵阵,大雄宝殿里的佛像庄严肃穆。 身处这样的环境里,似乎一路过来双腿上的酸涩感都松快了几分。 沈惊春在一边站了会,等心底的躁意彻底消散,才走到知客僧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明来意。 广教寺这样的大寺庙香客点长明灯是常有的事,那知客僧便叫了个小沙弥来将沈惊春往后领。 这小沙弥瞧着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欢,沈惊春便在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摸了一把蜜饯给他。 小沙弥道了声谢,就大大方方的将蜜饯给接了过去。 沈惊春就喜欢这种大方的好孩子:“你叫净空?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来的广教寺?” 净空丢了颗蜜饯到嘴里,甜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我是早产儿,生出来大夫说不好养活,正好有那算命的从我家门口过,说是如果送到庙里养到十岁,以后就无病无灾了,我爹娘捐了五十两的香油钱,才将我送进广教寺来。” 这话一出,倒叫沈惊春无比诧异,五十两可不少了,省吃俭用的,别说养活一个小孩子十年,就连一家子都能养活了,倒是没想到这净空家里居然也是个富户。 沈惊春见他口齿伶俐,心思一动,不动声色的打探了几句。 净空到底年纪还小,再者素日里也不乏问东问西的施主,便也没有当回事,加上先前那把蜜饯,也算得上是知无不言,很快就将沈惊春打探的事情给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广教寺自从换了寺监,除了本寺僧侣之外,也会接收前来挂单修行的信众,就跟上班一样,要帮着寺里干活不说,平日吃喝也要自理。 但即使这样,架不住广教寺声名在外,前来挂单的信众也数不胜数,而那群人贩子之中,几个婆子什么时候来的,净空不太清楚,但几名面向凶狠的男人,却是年前就在了。 因出手还算大方,又懂规矩,寺里还专门替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子。 沈惊春听到这就大概明白了,这群人贩子大约是有备而来,说不得还是专门挑了上元节这几天,来报复那高县令的。 要知道年后不久,这高县令就要回京述职了,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将他的脸踩在脚下。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还待再问几句,净空已经将她领到了供长明灯的偏殿,她便干脆叫净空先别走,等她问好了供长明灯的事,再出来逛逛。 沈惊春出手大方,先前给了一把蜜饯,后面又拿了糖,以净空家的条件,虽不缺这些,但吃人嘴软的,听她这么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沈惊春见他果真等在一边没走,便又细细问了供灯事宜。 这广教寺并未明确要求多少钱能供一盏灯,主要还是看香客自己有多少诚心,沈惊春一听这话,就懂了话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越多越好呗。 家里如今并不缺这点钱,按照沈惊春的打算,除了给沈延平供一盏长明灯,还要给她现代的爸妈和哥哥一人供一盏灯,另外就是陈淮的娘也要一盏,一共五盏灯,添了五十两的香油钱。 等办好这些事,她又说了想借住两天的事,刚花出去五十两,寺里自然不会拒绝这点要求,便又叫了净空带她去办理手续。 二人出了偏殿就往后面香客住的寮房里去,没走多远,就与其中一名人贩子迎面撞上了。 那一晚月光下的匆匆一撇之下的凶相,倒是收敛了几分,见到净空领着个女人往里走,穿着僧衣的壮汉就自觉往边站了站,等着他们先过。 沈惊春可不敢给他看出什么来,只瞧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直到拐了个弯,后面的人都瞧不见了,她才松了口气,发觉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净空笑嘻嘻道:“这人看着是有点吓人,如今在寺里待的时间长了些,倒还好些了,去年刚来的时候,那一脸的凶相,直接把净明净平给吓哭了。” 沈惊春听出他语气里那点幸灾乐祸,便笑着问道:“净明净平是你的师弟?” “是师兄。”净空的神色有几分得意:“比我还大一岁了,我都没哭。” 沈惊春听的有点哭笑不得,干脆顺着他的话夸了他几句。 两人没一会就到了住的地方。 沈惊春打算先住个两天看看,手上只拎着个掩人耳目的小包袱,里面只一套换洗衣物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将小包袱放好,就跟着净空出了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