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微颔首。 谢骛清轻点头:“此处我不是主人,无须多礼。” 他让副官守在外头,和召应恪面对面落座,如同一旁屏风上的猛虎与山石。 谢骛清看着对面的人:“不知召公子见我,是为何事?” “私事,”召应恪说,“为了未未。” 谢骛清沉默着,望着他。 “本来不想打扰少将军,但在这几天刚得知谢卿淮便是谢骛清,想来私下见一面,”召应恪慎重问他,“不知少将军可认识何汝先?” “未未的哥哥。”谢骛清直接答。 “我和他是生死之交,当年在那一场灾难来时,我曾听他提到过谢卿淮这个名字,”召应恪说,“当年为了救南洋的华侨,汝先曾求助一位在云贵的爱国将领,就是少将军。” 他并不是问句,谢骛清也没有回答,算默认了。 “我把未未从南洋带回北京,汝先却死在了南洋……”召应恪长久地停住,回忆过去, “而那些侨民和工人因为有少将军护着,平安回到故土。这一切是不是今日我不挑明,少将军就不会再提起?” 召应恪说完,又道:“我曾试探过未未,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告诉她?” 有这一层关系,追求何未再容易不过,谢骛清却半个字没说。 谢骛清在长久的静默后,回答他:“我与何汝先并无深交,只往来过两封电报,除了沟通船期和应允配合,再无其它。我因何家航运相信他,他因反袁而相信我,仅此而已。” 他接着道:“召公子在做军阀幕僚前,对各省战事的了解恐怕只浮于报纸文章。而我每一天都面对这些,杀敌、救人,护送民众平安抵达故乡,这是我一个军人应当做的,不值一提。更何况在此事上,未未的哥哥失去了生命,这是她的痛处,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重提她的伤心事。” 那年有电报来找,求助说南洋出了事,在那边的侨民和工人有危险。谢山海的名字在反袁战场上太出名,他怕出海麻烦,便以谢卿淮回电,应下此事……他乔装成平民,带亲信去了南洋。那时谢卿淮没上过战场,是他初次用这个名字,在南洋自然无人知晓他是谁,做过什么,这本该是一桩埋在过去的陈年往事。 室内陷入良久的安静。 “将军到南洋……可曾见到了汝先?” 谢骛清轻摇头:“我到时,何汝先先生已为国捐躯了。” 今日烧的是龙涎香。恰是结于海上的香料,让人想到南洋潮湿的海风。 何未急匆匆一进茶室,静得出奇。 猫儿蹲在谢骛清身旁的空椅子上,他手指在猫的背上抚过,猫儿惬意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喉音。另一边是久未见面的召应恪。 “睡得还好?”谢骛清问,伸手给她。 “嗯。”何未轻轻走过去,被他拉着,坐到猫儿的那把空椅子上,将猫抱到怀里。被他问得倒像他是主,自己是客。 “你几点醒的?”她轻声耳语。 他笑,在她耳边说:“比二小姐早。” 两人这氛围像极了新婚燕尔。 召应恪坐在对面,像和他们隔着一整条天津海河。 何未和九叔、婶婶打了招呼,和谢骛清离开九叔家。 “如果你还有时间,我想带你见个长辈,”她坐到他的车里,低声说,“他一直想认识你,只是没机会。” 谢骛清看时间来得及,跟着她去了法租界。 哥哥的老师住在租界里一个不起眼的街道上,楼门里有铁栅栏,还有个看守。她说要见姓晋的人家。看守上去问,没多会儿下来给他们打开铁门,硬邦邦提醒她晚七点锁门,务必下来。 晋老见她来十分高兴,打量跟在何未身后的青年将领:“这位是谢家的小将军吧?” 也就是这种年纪的人,会叫“小将军”。她听得暗笑。 晋老的一个侄女在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