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这是中午收到的电报。” 谢骛清把外衣搭在椅背上,瞧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还站在门口茫然不知所措,他对林骁说:“去请这位秘书先生到西餐厅喝杯咖啡。” “不用,不用,”秘书尴尬笑着,“你们是来客,怎么能反过来请我呢?……是我打扰了,诸位将军,晋某告辞。” 门被关上。 *** 何未回到房间,有无数的疑问,却不知该问谁。 客运部经理正巧来核对明日客轮的名单,她状似无意,问起自己一个朋友要来天津,好不好查具体行程? 经理得知是一位将军后,因为南北和谈,船运和陆运上的军官十分多,数据庞大,尤其越是谢骛清这种高级将领,行程越是隐秘……一时半刻很难查到。 何未没深问,让均姜送经理下楼。 人走后,她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心中早是海浪滔天。 看样子谢骛清刚到天津,该是稍作休息,见过重要的人就直接走了。电梯里不好说话,有同僚在……她只好猜,猜他下一站就是北京,又或者去东三省?毕竟这次和谈的有奉系。 正想着各种可能,电话铃声在手边响了。 她被铃声震得呆了一呆,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像有预感这是谢骛清打来的。她的手指握到听筒上,指尖都是软绵绵的。过了几秒,才把听筒轻放在耳旁。 她敛住呼吸,轻“喂”了声。 “没想到还是在利顺德,”听筒那端的男人直接说,“看来这里是福地。” 何未鼻子一酸……低头笑了。 “本想在安定门见你。”他低声说。 “我知道,”她声音发涩,低声道,“我知道的。” 两人许久未通话,有许多话说,却不知从何处起头。 那边副官轻声提醒:客人到了。 …… 听筒那边,有轻微的摩擦身,她猜是他的军装领口。 “我听到了,”何未轻声说,“你去吧。” 她不想误他的事,谢骛清的要紧事和寻常男人的生意应酬不同,耽误不得。 谢骛清对着副官说:现在过去。 她有一秒的犹豫,如果在电话里追问他的行程是不是妥当? “稍后一起吃晚饭?”他问。 何未一怔,像被猜中心事似的,脸有点发热了。 她轻轻“嗯”了声。 “六点见。”他最后说。 均姜回来,她还握着听筒,见均姜奇怪瞅着自己,脸一热,将手中物放回原处。 “我方才到楼下,和饭店经理聊,”均姜笑着告诉她,“这两日东三省来的将军们,和南方来的客人们都要下榻此处,谢将军应该是这一行里的。” 她轻点头:“他给我电话了。” 均姜惊讶,坐到双人沙发上,凑着问她:“我以为你早忘了他。” 她没做声,思考稍后穿什么。 “就算这次北上来了,他也是要回去的,”均姜隐晦劝她,“他的家在南方。” 她不回答,往洗手间去了。她斜着坐在浴缸旁,拧开金色水龙头,望着水流不断填满这个大容器,心也像被暖流填满了。 晚饭前,客轮经理来电问她晚饭定位要不要保留?还是去饭店外?最近客人多,餐厅位不好定,她怕谢骛清来不及定位,让先保留着,到六点再说。 六点整,一分不差,门被叩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