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夜。如今他已是醉卧沙场征战四方的将军,这是迟来的分别信物。 而这把钥匙……不用猜,必是百花深处的院门钥匙。 她眼睛更红了。 杜老先生凭着阅历判断此刻必须走,刻不容缓,当即掉头出去了。 何未盯着匣子看了两个小时,最后抱着它到多宝格隔断墙前,找到最隐秘的一个地方,小心放入,上了锁。柜子锁的小钥匙没地方藏,压在了抱厦插梅花瓶子的底下。 到夏天,北京的总统大选越来越热闹。 竟有军阀把前总统乘坐的火车扣下,逼对方交出大总统印和辞职书后,才放人家走。 那天何未去看望哥哥的老师,老师感叹这荒诞的乱象,提到了坚定反军阀的谢骛清,评价他一心为统一的坚守难能可贵。 “自虞夏商周,我们几千年坚守的都是四海归一,”她像评价一位不太熟的友人,轻声道,“老师不也在坚守吗?您是对外战斗的人,也为了统一。” 老师笑了,随即问她:“最近在看宅子?好事要近了?” 这误会太大了…… 她解释:“邓元初到京有半年了,家里催着买宅子。我帮他看而已。” “此人不错。” “是不错,”她认真道,“还请您在公事上多提点他,他对外交兴趣浓厚。” 邓元初自从被借去外交部,越做兴致越高,索性调过去了。何二家在外交上资源多,又因做航运更有助益,于外交这一途的根基远胜邓家。她想用家里的面子,为邓元初寻位良师。 “有才学有良知的后辈,我都会照顾。”老师笑着应下了。 离开老师家,她到什刹海西涯,带邓元初去看几处宅子。 她熟知北京大小王府官宅,陪他逛了大半个月。京城很快传出,邓家公子苦心追求见了光,同何二小姐开始着手看宅子了……也难怪哥哥老师会问。 “为何这些宅子要挤在什刹海这里?”邓元初不解。 她笑笑:“过去那些王爷们多是闲职,他们每天最要紧的事就是去朝里打个照面,住的远了嫌麻烦,就选了这里。背靠西涯之海,风景好。” 何未和邓元初走得累了,也不嫌简陋,两个富贵人寻了一处凉棚摊子,全包下来,连带随同的副官和姑娘们都要了凉茶和酸梅糕,坐下来乘凉。 自己人在外围守,方便他们说话。 她打着扇子,懒懒地道:“你要不急着买,就等恭王府出手,我听说他们想卖的。” “估价四十万的宅子我可下不去手,”邓元初笑说,“某位仁兄若没在广西烧了那一批烟土,倒是能买得起恭王府。” 何未摇扇子的手停了。 “抱歉,勾起你心事。”邓元初诚心道歉。 她摇头:“我挺高兴你说他的,最好多说几句,能多了解他一些。” 她轻声关心他:“在这里还习惯吗?” “实话是,不想习惯,”邓元初苦笑道,“我其实想跟着清哥去南方。但他说,不需要每个人都去冲锋打仗。他让我不要往南方跑,留在北京。北京这里的外交部是被外边承认的,而且使领馆多在这里,能做一些实事为国效力。” “外交部是需要人,”她关心问,“听我哥哥的老师说,你最近在和日本谈判,要收回旅顺和大连?没有成功?” 邓元初颔首,轻叹说:“清哥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却一事无成。” 每到这时候外交官们扛得压力就很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