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记得当年高阁赋诗,他自以为天下卓然,但傅夜朝的一首诗却轻易把他碾压,那一刻嘲笑声如潮海般扑向他的耳边,他成了云京所有人饭间的笑点。 如今,如今他又被人再次羞辱,可恨,可恨至极! 巩威一下子红了眼,他紧紧攥住唐练的衣袖,朝他大喊道:“唐练,你给我杀了他们,给我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杀了!” 傅夜朝冷下眼,勾唇冷笑:“你这种人不知廉耻的人,哪里劳烦将军动手。” 说着,袖袍一甩,一根银针直朝巩威的眉间飞去。 慕汉飞冷眼看着,并不出手阻拦。 唐练眼疾手快拔出长挽,把这根银针打落在地。 巩威看着刺入狐皮中发着银光的针,大嗷一声,用手挡额躲在唐练身后,“唐将军护我!” 傅夜朝与慕汉飞一听唐将军,这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丝披肩执剑之人,就是慕佥让他们学习的平虏将军唐练唐将军。 慕汉飞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麻布与那一滩微微变暗的鲜血,他攥紧了手,炯冷的眉眼抬起看向唐练,“你就是唐练?” 唐练此时一身冷汗,他不敢设想倘若他未及时挡针,那针刺入巩威额前夺了他的命会给会稽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他与慕汉飞的眼光一触,那身虚汗消退。唐练看向那容貌姣好的少年,从那冷傲的眉眼中依稀看见了慕佥的脸。 唐练迟疑道:“你是汉飞?” 慕汉飞冷傲地点点头,因是名义上的老师,慕汉飞并未拔出安怀用剑锋对着唐练,而是用剑鞘指向唐练身后的巩威:“唐将军,请你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交给我处置,顺便也请你自己亲自上报,请求自降品阶。” 唐练暗骂道:两只臭崽子,我把巩威交给你们,巩威只有死路一条,届时巩家发疯咬你们,慕将军都难以把你们的命夺回来。 心中虽这么暗骂,但他也冷着一张脸,收回长挽,抱拳行礼道:“慕小世子。”他点出慕汉飞的身份,随后退到一旁,向慕汉飞介绍巩威,“巩少爷,今天是个误会,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巩威见慕汉飞与傅夜朝收了手,这才直起身,昂起下巴看向慕汉飞。 但一见慕汉飞,他仿佛又见到当年刚正不折的慕佥,压力甚大。为此,他转眼看向站在他一旁的侍卫,可一见,只觉头皮发麻——这是当年傅夜朝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他在心中抖了几抖,心道:这又不是那盛气凌人的傅夜朝,我怕他作甚。 巩威虽是这么想,但他抬眼一瞧傅夜朝那逼冷的眼神,还是感觉有些怂,不觉咬紧了牙,以此强撑他的气场。 平常巩威是决不吃这个亏的,但因太子上位极力打压巩家,他在京城日子不好过这才躲回会稽老家。 他虽离京,但也不是不懂朝政。慕佥现在虽被贬谪,但巩家始终不知贬谪的原因,如今又是太子当政,慕佥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可能。 他还记得哪怕是在他姑母活着时,他父亲也只是敢在口头说几句,连口头上的便宜也讨不到。 故,他现在不想跟慕汉飞闹僵。 正好唐练在两人还未大大出手前点出两人的身份,并给了一个台阶,巩威便准备顺着这个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巩威想下,但慕汉飞却一脚踹到这台阶,根本不给巩威留脸面。 慕汉飞冷冷道:“当街纵仆欺凌百姓,败坏风气,此罪甚重,应领大板三十。”唐练站在一侧,慕汉飞就不再顾忌师徒之命,拔出安化,用这冷锋直指巩威,“巩公子是亲自领罚,还是由本将军用安怀押着你去领罚。” 傅夜朝站向前,“自然,两样都不选,还有第三条路可走。”说着,袖袍一抖,他的十指露出,指间夹着细针。 “这第三条路便是受这针刑。” 唐练见巩威的脸青红交加,连忙站出身,怒喝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放肆!”说着,他亮出慕佥给他的信物。 慕汉飞与傅夜朝见此都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