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汉飞把船票拍在桌子上,眼神发冷地看向巩功,“本将军自然知道污蔑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但本将军从来不屑污蔑一只老鼠。” 他继续道:“自然,单凭一张会稽的船票,自然无法确定是巩家所为。故,我们一直在暗中查访。” 傅夜朝画出摆船人的画像散布四周查找,终于在一名乞丐嘴中得知这个人去过会稽最大的青楼——白玉阁。 这白玉阁出名的不仅是歌姬漂亮善舞,更出名的是让烈虎姑娘化为绕指柔。 槐微女子性烈,不愿身委敌人,便有自杀之意。但因前期下蒙汗药和与打伤脖颈,已经对女子身体产生损伤,会危及以后的练舞或者侍寝,于是他们便来到白玉阁高价寻求不伤女子的迷药。 慕汉飞看向巩功,“既是高价,那个摆船人自然出不了这个价格。那么这个钱从哪里出呢?”他边说边瞥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的巩功。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把金子底部示给众人看。 那金子底部赫然刻着一个“巩”字。 慕汉飞把金子丢给巩功,冷笑道:“巩家行事一向张扬,不仅体现在衣食住行,更是把这种傲愎体现在金钱上。” 陛下因巩贵妃对巩家多加优待,其中一条便是允许巩家在一定金额的银钱上刻巩字,以彰显权威。 巩功感到真相在一点一滴揭露,一股强力的压迫慢慢压在他的身上。 为了摆脱这种压迫带来的恐慌,他大喊道:“金银多流通,单单凭青楼一锭金子上刻着巩字,怎么能说明这钱来自我巩家!” 慕汉飞勾唇冷笑,他走下审台,走到老人面前,朝他行了一个礼,道:“老人家,请您把您所见的再重新一一告知我们。” 老人家缓缓点了点头,用着嘶哑的嗓子道:“我是卖螺老翁。那天有人拿着多张画像找到我,问我有没有看到画面上的人.......” 画像一张一张过,其中五六张画上的姑娘他在丑时末捞螺中见过。 她们神色哀戚,目中带着乞求救命的神色看向他,他放下背篓,往前面的渔船走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可是一个体壮的青年朝他大哄了一声,随即把帷帐一拉,便不再见其中的姑娘。 而这青年,他见过。 巩朱爱吃螺,他清晨捉的螺是要送进巩朱府中的。 那日他被吼,再加上那日溪水特别凉,他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便提着背篓离开。 所以那日到巩府特别早。而那天,他就在巩府后门见到那个拿金锭的人。 把螺交给巩府后,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又回到那小溪旁。 而出府的那个男子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交给了那个吼他的青年。 看到这一幕后,他的心有些慌,冥冥中像是感到有大事发生。 “我悄悄离开溪边,回到家中拿着尖石在青石上,凭借着记忆把那两人以及姑娘的脸刻在青石上。自那以后,我便隔几天就能见到那个青壮男人拉着不同女子在溪边停留。” 慕汉飞拍了拍手,一旁的侍卫便从侧厅把七八个青石搬了上来,另一旁的侍卫把失踪的女子以及傅夜朝画出的画像展示出来。 众人一瞧,青石上的画像除了线条有些曲折外,与一旁纸上的画像别无二致。 巩功看得直冒冷汗,他依旧顽强抵抗道:“这,这两边画像这么像,肯定是你们诬陷的。他一个捉螺老翁怎么可能刻出这么逼真的画。” 慕汉飞刚想解释,在后面看戏的一位青年哎了一声,喊道:“这不是之前一直摆摊的字画老翁吗?” 这位青年一喊,一旁看戏的会稽百姓都仔细瞧了一下卖螺老翁。 咦,这就是之前在城中摆摊的字画老翁! 老翁勉强一笑,“我之前的确卖字画。但字画昂贵,又挣不了几个钱。我听说巩家小少爷特别喜欢吃螺,这才重新换了门当。” 这螺只有凌晨的最鲜嫩,巩朱嘴刁,只吃凌晨的螺。可凌晨水流湍急,青苔满布江石,一不小心滑倒,这命就跟着江流走了。 这清晨勾螺啊,是最容易要人命的,故很少有人前去勾螺。 再说巩家给出的价格那么低,这点钱怎么值得让人踩自己的命。 可是,就是因为那么点钱,实在没有那点儿钱就过不下去了,这才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勾螺。 而苍天有眼,巩家作的恶果,也由巩家来埋! 慕汉飞恭敬地向老翁行礼。老翁常年送螺,自然知道告诉他们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老人前来,除了有性命之忧外,也有脸面被人踩在脚底的风险。 多讽刺啊! 云国未建,一身傲骨想为国效力,奈何战乱百无一用是书生; 云国建立,却已年老,会稽一战,有心无力; 会稽安稳,身体却再也支撑不起政务的劳烦,连之前供之生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