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我睡不着。” 鬼才信他! 颜婧儿虽然不理他,但他在百辉堂的事还是清楚的,毕竟相府中馈还是她打理。顾景尘一日三餐吃什么,起居各样的事她都清楚。 顾景尘官复原职后,百辉堂比以往还要忙碌,尤其这节骨眼圣上又病倒,几乎所有事都压在了他这头。 百辉堂俨然成了个小小朝堂,六部的人进进出出没个停歇,有时议事议到半夜也常有。 许是看出她脸上的心疼和不忍,顾景尘挪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就这么牵起她的手,修长且分明的手指与她交握。 “婧儿要去多久?”顾景尘说:“五月便是我们的婚期,眼下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颜婧儿没说话。 顾景尘道:“这样,我知你挂念颜家诸事,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待我处理好上京这边的事,就过去接你如何?” “嗯?”见她不吭声,顾景尘追问。 颜婧儿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感受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良久,才淡淡应了声“好”。 次日,颜婧儿就带着婢女和嬷嬷回了泸县,泸县离上京也不算远,走水路约莫五日便可到达。 回到故土,颜婧儿近乡情怯,尤其是站在颜家的大门口,她愣愣地盯着上头的门头看了半晌。 门头新修过,但匾额上的字还是一如从前,那是父亲的笔墨,简简单单的“颜府”两个字,温和不张扬,就如父亲的性子一样。 自从家中失火后,她离开泸县就再没回来过,这一晃便是快四年时间。此时此刻,站在大门口,脚步有千斤重,竟不敢抬脚进门。 “这是颜婧儿?” 这时,一道声音将她拉出回忆。 “魏婶。”颜婧儿转身朝妇人行了一礼。 “哎呀,居然真的是你,你都长这么大啦!”魏婶笑得和蔼,亲热地上前拉她的手:“我以前听说你去上京投奔亲戚了,还想着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哟,没想到,今日就突然见到了,跟做梦似的。”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颜婧儿:“婧儿长得愈发标志了,眉眼几乎跟你母亲一样,你一个人回来的?” “嗯。”颜婧儿点头,视线注意到魏婶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子,觉得眼熟。 魏婶指着他,笑着说道:“这是你魏二哥,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们还经常一起玩耍,今年刚中了举,这趟特地回乡来看我。” 颜婧儿顿时记起来了,福身行了一礼:“原来是魏二哥。” 魏二公子斯文儒雅,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他端正地回了个礼。瞧见颜婧儿身后的马车行李,问道:“婧儿妹妹可要帮忙?” 颜婧儿摇头:“多谢魏二哥,车上有小厮。” 魏二公子点点头。 “婧儿还未吃饭吧?快来婶子家吃,昨日婶子让人宰了头猪……” “母亲,”魏二公子无奈道:“婧儿妹妹才来,路途辛苦,你且让她先回家中稍作歇息。” “瞧我,都忘了这个,那你好生歇息,晚些来婶子家吃茶。” “多谢魏婶。”颜婧儿点头,又福了福身,目送她们入了隔壁的大门。 “姑娘家中的邻居很是和善。”甄嬷嬷走过来说道。 见到曾经的乡里令居们,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又回到从前在家中的时光。 颜婧儿转身再次看向大门,说道:“让他们把行李卸下来吧,我们进去。” 重回家中,颜婧儿几乎时刻都将自己投入进忙碌之中。新建好的正屋,屋顶的瓦片她曾攀上去盖过,园子中的花圃,她也曾施肥过,家中一草一木,她皆是用心打理。 还有父亲的字画,全部一一整理放入柜中,以及房屋中哪里摆放什么家具,家具是什么样的雕花,她都照着记忆画图纸命人打造。 她将父母兄长们的牌位从万寿寺接了回来,郑重地请进颜家祠堂中。 颜婧儿认认真真地上了柱香,在祠堂里待了半天,再出来,看见甄嬷嬷一脸忧心的模样,她淡笑了下。 “我知你们都在担忧我,”她说:“但大可不必,我已不是当初离开泸县的那个小丫头。” 她面庞映着晨光,带着股暖意,说话时眸子里也闪烁着星辉。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父母喜欢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往后我也会如此,好生过下去。”她说道:“颜家有我在,颜家就还在,就该如寻常人家一样,欢欢喜喜地过日子。” “姑娘说的是。”这一番话倒是把甄嬷嬷说得哽咽了。 颜婧儿好笑:“嬷嬷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我还要出门一趟,嬷嬷莫再跟着,回去歇息吧。” “姑娘还要去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