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丢在桌上:“你自己看吧,你宠爱的枕边人,是何等蛇蝎心肠。” 说完,段潇暮再也不看信国公,抬脚扬长离去。 身后的信国公打开那封信,看完后,踉跄了下,瞬间,像老了十岁。 顾景尘将颜婧儿从医馆抱出门,没去奉阳街,而是直接乘马车回了百辉堂。他还得赶回百辉堂处理庶务,但不放心颜婧儿一人在奉阳街,索性便吩咐香蓉回去告知甄嬷嬷她们,顺便收拾东西回相府。 马车到常府街时,管家顾荀也得了消息,他得的是颜婧儿的马车在路上被人拦住,之后起冲突,颜婧儿被送去医馆。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正要出门时,就见顾景尘抱着人下马车了。 这会儿开年都挺忙,门口还有其他属官进进出出,咋一瞧见顾景尘穿着身绯红官袍抱着个女子进来,都唬了大跳。 这一幕还挺稀奇,众人想看又不敢看的,纷纷回避,暗暗打量。 顾荀跟在身后,询问:“大人,颜姑娘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去医馆,发生了何事?” 姑娘家来癸水也不好到处说,顾景尘顾全颜婧儿脸面,只含糊道:“身子不适,无大碍。” “哦,那几个闹事的打算如何处置?”顾荀问。 “京兆尹已经去拿人,闹事者不必纵容。” 颜婧儿一听,也顾不得羞臊了,赶紧探出头,道:“大人,不可,此时非常时期,若是大人将那几人抓起来,事情闹大,对大人不利。” “婧儿放心,”顾景尘安抚她:“我自有分寸,你只管歇息就是。” 说完,他抱着人从容镇定地进了百辉堂。 百辉堂书房里,有几个属官在等着议论事,顾景尘进门也没管,抱着人径直去了里间的床榻,又吩咐人备热水煎药,然后才理了理衣袍出来。 顾景尘在外头忙,颜婧儿在里间躺在他的床榻上,还能闻见被褥上的松木香气。 她有些走神,一直想不通顾景尘身上的香气为何如此特别。男子大多喜欢沉香、檀香,或是龙涎香,而顾景尘却并不喜欢在衣裳上熏这些香,但是松木香气却自然而成,仿佛与他浑然一体。 她静静地听外头议论的声音,眼皮渐重,不知不觉便靠着软枕睡着了。 最后,是闻着香味醒来的。 香蓉端着食盒,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一转身见颜婧儿迷糊睁眼,低声道:“奴婢吵醒姑娘了?” “并未,”颜婧儿摇头,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香蓉说:“奴婢给您准备了清淡的饭菜,姑娘可要现在用?” “大人呢?”颜婧儿问。 “大人在外头忙,也还没吃午饭呢。” 颜婧儿点头,让她先出去,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见顾景尘背影端正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看卷宗。 她悄悄绕到身后,抬手蒙住他眼睛,压低声音问:“猜猜我是谁?” 顾景尘勾唇,往后一靠,薄薄的眼皮蹭着她的掌心很舒服。 “猜不着,想必是个仙女。” 颜婧儿唇角翘起来,故意作弄他:“那是仙女好看,还是颜婧儿好看?” “都好看。” “只选一个呢?” “婧儿好看。” 两人这般闹了下,颜婧儿后知后觉发现这对话很是幼稚,她索性放开手,走到顾景尘跟前。 “大人为何还没吃饭?” 顾景尘顺势拉她坐下来,但颜婧儿不肯坐,拧眉道:“我身上不干净,万一……” “不碍事。”顾景尘用力一拉,让她坐在腿上,然后将人抱着。 “肚子还疼吗?”他问。 “不疼了,早上在医馆喝了红糖姜水,还吃了止疼的药。” “嗯。”顾景尘放松地将下巴搭在她肩上,手也捏着她掌心轻揉,说道:“今日之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什么事?”颜婧儿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说道:“我不要紧的,只是他们说那些话我听了难受,你分明不是那样的人,却冤枉你。” 顾景尘勾唇笑了,抬手抚摸她面庞:“婧儿,无论他人说什么话,你都无需放在心上。我说过,你且信我,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且信我。” 他这话说得有点郑重,像是预知要发生事情似的。 颜婧儿抬眼去看他,却没能从他眸子里发现任何倪端。 “看什么?”他啄了下她的唇,轻问。 “我自会信大人,但大人也要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 “无论发生什么,大人都不要瞒我。” 顾景尘顿了下,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极淡极淡的东西。他含笑应道:“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