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婧儿将药材整理好,忙完出屋子时,雨已经停了。 之前避雨的那位夫人也不知何时已离去。 问香蓉,香蓉说申时走的,走得急也没来得及跟颜婧儿打招呼。 香蓉说:“姑娘,那夫人走的时候还非得给银子,奴婢没要,结果她让人丢了一锭银子在堂屋桌上。” “哦,”颜婧儿也没在意,想来那夫人将她们当成这小院的主人了。 “不过奴婢觉着…”香蓉边忙活边说道:“这位夫人跟大人的眉眼真像,若不是她自称是青州秦家主母,奴婢都差点要认岔了去。说起来,大人老家也在青州呢,兴许跟这琴家也认识。” 颜婧儿动作一顿,这才恍然,难怪觉得那位夫人模样有些眼熟。 她从屋里抱了一袋子碾好的药材出来,交给香蓉,嘱咐道:“这个先给刘大夫送去,他那里缺得紧。” “好。”香蓉接过,踏着泥泞往外走。 但没多久,香蓉又抱着东西跑回来了。 颜婧儿诧异问:“怎么了?” “姑娘,”香蓉说:“适才护卫来说,让姑娘现在入城去,大人病倒了。” 香蓉只说顾景尘病倒了,也没说清楚为何病倒,颜婧儿心急如焚,上马车时边问护卫。 护卫回道:“听说是之前淋了雨,后来有些发热,大人又没注意歇息,连着忙几日下来就病倒了。” “很严重?”颜婧儿紧张地问。 “这就不得而知,”护卫道:“大人被送入城里的宅子了,属下只奉命来接姑娘过去。” 马车火急火燎赶了约莫半个时辰的路,傍晚酉时才到宅子。 她进门时,还看见几个官员风尘仆仆地从里头出来,见了她皆微微颔首算是招呼。颜婧儿逮着个小厮,问:“大人呢?” “大人在正屋里。” “请大夫了吗?” “请了的,刚吃过药。” 颜婧儿径直向正屋跑去,有两个护卫守在外头,见她来也没拦着。 她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去。 屋子宽敞,分内外两间,外间椅子上还放着他的绯色官袍,玉带也搭在上头,显然是之前匆匆换下来的,没来得及洗。 再往里走,经过一道雕花月门,月门处挂着浅色垂帘,帘子是合着的,看不清里头具体情况,只隐隐约约窥见床榻上躺着个人。 颜婧儿走到月门边,脚步又踟蹰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男人睡觉的屋子,而且…里头睡的人还是顾景尘。 也不知他这会儿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她就这么直愣愣地闯进男人的屋子,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她又真的很想看看现在顾景尘的情况。 想了想,她悄悄掀帘子瞧进去,往床榻上瞥了眼。看见顾景尘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顿时,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抬脚就往里走。 平日鲜活的、像大山一样的那么个人,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知他到底不眠不休多少日,眼睑处还有些乌青,鬓边发髻有点乱,配上他苍白的脸色,整个人显得狼狈。 与往日那个风姿卓绝、俊朗如玉的顾景尘截然不同。 这般样子,莫名地令人心疼。 颜婧儿静静地看着顾景尘的睡颜,过了会儿,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额头探了下。 护卫说是淋雨后起了高热,这会儿他额头仍旧有些烫。许是身子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 显然睡得不大安稳。 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药味,床边的小桌上还放着个铜盆,一条巾帕随意地搭在边缘。 想了想,颜婧儿端起铜盆走出屋子,然后接了点热水进来,将巾帕打湿后,拧干,叠成长条状轻轻搭在他额头上。 渐渐的,顾景尘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等了会儿,等巾帕凉了后又打湿水拧干,搭在他额头上。为了方便,她从外边搬了张椅子过来,而后坐下。 就这么又继续等着。 许是因顾景尘这会儿睡着了不知道,颜婧儿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眉眼。 这个男人,五官就像天赐的。眉毛修长如剑,眼睛闭上时,薄薄的眼皮上能看见两道浅浅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