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循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底一片晦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深色。 后来,他离开了徽州府大牢,成了广平侯府的二公子。尽管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并不在意,但这个身份,确实给了他行事上的便利。 不少人都顾及着他背后的广平侯府,对他处处礼遇有加。 他花了许多力气去追查自己母亲当年的事。 他本以为,孟循那夜与他说的话,只不过是拿捏他情绪随意说的,但这近两个月来发生的事似乎都佐证了孟循那日说的话并非随意。 他的母亲一家,他的外祖,本不该是那样的下场。 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还做不了什么。 他还得再努力一些。 区区一个千户,还起不了什么作用。至少有一句话,孟循说的很对,身份,确实对他有许多帮助。 只是除了那些必须做的事情,他还很想她。 穆延刻意让自己变得忙碌,可忙碌间隙,他总是难以自抑的想起她,他时常将她曾经送给自己的荷包带在身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几分他的思念。 他打听过她的消息。 自她从徽州府来京城之后,她似乎就没怎么出过门。 而孟循,再忙碌都会回家一趟。 穆延总克制着自己,不过多猜想,可今日的那面,实在叫他久久难以忘却。 他想见她,同她说上几句话。 他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究竟是因为什么,她要避开他远离他。那夜她说的话,他不愿意相信。 叫来轮守的卫兵,穆延随意问了几句话。 他从轮值士兵的话中推断出了她的下落。 而当真真切切看到祝苡苡从聚丰居中出来时,穆延自恃的冷静,竟渐渐散去。 他犹豫了许久,在想自己究竟该挑一个怎样的时机上前。但当看见她与迎面匆忙而来的人撞上,险些摔倒时,他反应比思考更快,先她身侧的丫鬟一步,牢牢扶住了她。 从聚丰居出来,祝苡苡便有些心不在焉。 许秋月如她所愿,替她拿到了一帖堕胎药。那帖药,现在就藏在自己怀中。 她这段时候隔三差五便要喝药,将这药偷偷混在她要喝的药里,不算什么难的事情。 她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没有那样多双眼睛盯着。 只是想到自己要亲手做这件事情,她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舍不得。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太舒服吗?” 自从一时不查将夫人的衣裳弄湿了之后,悠儿便时时刻刻绷紧着神经,小心翼翼观察着祝苡苡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有丝毫怠慢,惹得她不快。 自然而然,祝苡苡此刻的心不在焉,也全然落在了悠儿眼中。 祝苡苡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似的,只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一双眼虽看着前方,目光却是涣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悠儿正要再重复一遍时,迎面走来的人像是没看见一般的,故意朝二人迎面撞来,祝苡苡一时失察,背挤的肩头一偏,朝后一个趔趄。 只是,在那只不怀好意的手靠近之前,祝苡苡双肩抵住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侧目过去,虚虚瞥见那熟悉的面容时,她清醒地察觉到自己心间狠狠的颤了一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