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孟循恭敬的行了一礼,他才不急不缓的通秉,“大人,夫人在书房里等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里头灯还亮着。” 孟循神色微怔,他以为她会先去休息,明日再来找他,他料到了她会过来,在她离开的那日,便让人收拾好了她的卧房。 这间宅子,是许多年前他置办下的,若不是这次来徽州府办案,需要小住一段时,他甚至都想不起这处。这宅子只两进两出,要比京城的那座宅子小了许多,既然比不上宽敞,那只能尽力让她住得更舒心些。他记得她卧房的陈设,吩咐让人一一仿照着布置,半分差错都不许有。 他唇边难得牵起一抹发自真心的笑意,抬眸凝望着隐匿在云中的玉轮,疲惫了许久的心,莫名得了几分舒畅。 “知道了,别打扰她,我马上过去。” 说完,便拔步进了房中。 以往从容不迫,临危不惧的人,尽在此刻陡然生出了几分急切,这差异,让仅仅只在孟循身边跟了一年不到的人,也心中起了些许疑惑。 虽有疑惑,但他也知晓主人的事,自己一个做下人的不该过问。如此想着,他便转身去了书房那边的候着。 孟循径直朝自己房中走去,他这趟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太多衣裳,但他依稀记得,她最爱看他穿青绿色。 换了身竹纹滚边的直裰,孟循折步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从外头窗牖,依稀可看见摇曳晃荡的烛光。 孟循眉心蹙起,“怎么不关上门,晚上风大,着凉了怎么办?” 一边伺候的下人有些为难,“大人,是夫人让不让关的……” “夫人说,吹着夜风,能清醒些。” 孟循顿时冷了脸色,“她这般说,你就依着她?” 那仆人心口一跳,着急忙慌的垂下了头来,双肩也止不住的朝内扣。 “算了,下次记着些。” 说完,孟循便轻声轻脚的迈步朝里间走去。 内间烛光暖融,祝苡苡坐在一边的圈椅上,一双清丽的眼松松的闭着,身子向一边歪,手上还执着一本书,一半挨着裙子,另一半已经悬空,就那么虚虚的架在她身上,要掉不掉的样子。 孟循倏地想起方才下人与他说的话,她等了他一个时辰。 她居然也肯等他一个时辰么? 想到这里,孟循心头不由得浮现几分喜悦。仅仅只是这些,便足以令他心头抚慰。 他记得,许多年前,他们成亲后不久,刚刚来到京城时,她也是这样。 那会儿,他才入翰林,虽然只是个清闲的词官,身上没什么太多的事务,可为了参习政要,他时常都忙碌到深夜才下衙归家。 那时,她也会和今日一样,在门前点着两盏绢丝灯笼,顺着院子的甬道,一盏接着一盏,只为照亮他回家的路,让他知道,无论他多晚,只要他归家,在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片烛光是为他而燃。 他曾与她说过,让她不必同他一样熬着,无需等着的,可她每每只是应下,却并不会照做。 昏黄的烛光,映在她恬静美好的侧脸上,恍惚间,孟循觉得自己好像穿梭时光,回到了六年前。那会儿,他们也如今日一般,岁月静好,恩爱缱绻。 孟循不忍打扰,只呆呆的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朗。 似乎是这样斜着睡有些不太舒服,她一双秀气的小山眉轻轻蹙着,身子扭捏了一会儿,待到她眉头渐渐舒展的时候,那本书却突然掉了,啪的一声,在一室沉静中格外明显。也正是这声响动,将她从睡梦中唤了起来。 祝苡苡睁开惺忪的眼,迎着朦朦胧胧的烛光,渐渐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身量修长,穿着一身软布衣袍,眉目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