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人失忆后,就像是变了个人,性子冷了话也少了,除了待那位外头来的鸢娘还有几分好脸色之外,对阖府上下其他人都冷漠极了。 这样的孟循,叫竹青觉得陌生,也不敢再同以前一样,在他面前置喙些什么。 看着桌案上的东西消失,孟循心里松快了不少。 孟循离开书房时,墨石自外院回来,他一身黑衣劲装,面色沉冷。只在靠近孟循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 孟循接过,看到封皮上的“兰”字,稍有意外。 孟兰是他的亲妹,两年前在徽州府成亲。两人相隔千里,偶尔会通书信,不过那都是逢年过节,甚少有这样寻常的时候。 是因为他受伤的事么? 他并不着急拆开信件,侧目看向墨石,“明日一早传信给南直隶主事罗英,让他替我查一个人。” “祝佑。” 墨石低声应下。 墨石说,他与祝家结亲,是因为祝佑对他有恩,救了他妹妹孟兰。但事情具体如何,墨石却并不清楚。墨石是他两年前从刑部大牢里拎出来的人,□□年前的过往,自然知之甚少。 他得清楚明白的了解,祝佑当年做了什么。 究竟只是携恩图报还是另有隐情。 他都要知道。 * 这一夜,祝苡苡都睡得不怎么好。 心绪不宁,又是早早就起来。一边伺候的忍冬看见,转身便去了厨房。 梳洗过后,银丹也觉着祝苡苡眼睛有些肿的厉害。 好像昨个夜里夫人从大人书房回来之后,便心情不怎么好,从房里还隐隐约约传来些抽泣的声音。那会儿银丹只觉得是自己多想,如今看来,恐怕不是。 祝苡苡胃口不怎么好,随便喝了一小碗竹叶粥就没再吃什么了。连平日里最爱吃的栗子糕半块都未尝。 她从来都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她是孟循的妻,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由着忍冬用热鸡蛋滚着自己眼睛,祝苡苡。一边吩咐着银丹将府里的管事嬷嬷叫来。 她离开的这几个月,手上操持的庶务大多交给了何嬷嬷管着。何嬷嬷是吴叔叔给她找来的陪嫁嬷嬷,从前便带着她处理那些事情,她也是放心的。 何嬷嬷原本是早就同祝苡苡递了辞呈的,若不是这会真的离不开何嬷嬷,祝苡苡也早让人家回去颐养天年了。 事情的交接并算不上太容易,里里外外,包括祝苡苡名下的那些产业这几个月的盈余。 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总算说了清楚。 祝苡苡瞥见何嬷嬷面上的疲惫,自觉有几分愧疚,“辛苦嬷嬷了,本在几月前就该让您回乡含饴弄孙,结果却……” 何嬷嬷拉过祝苡苡的手,轻轻拍了拍,“不打紧的,只不过几个月,哪能有什么妨碍,夫人您和吴老爷都对我有恩,我理应好好报答,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何嬷嬷再过一日,就要回老家了,原本还想再和祝苡苡说些什么,可这会儿银丹却自外间进来通传,说是住在西跨院东侧间的那位鸢娘来了找。 银丹说完这话,何嬷嬷和祝苡苡面色稍变,片刻后,祝苡苡笑着对和何嬷嬷开口:“今天辛苦嬷嬷了,您先回去休息休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改日再谈。” 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谈谈心叙叙话,既然有人来了,何嬷嬷也不想多留,只是想到那位鸢娘,何嬷嬷不由得压低了眉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