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张几乎寻不出任何瑕疵的玉净似的脸容,对比竟是如此的分明。 姜含元念头顿消,回了神,正待收手,忽然他的睫毛颤了一下,跟着,人也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他未睁眸,但她明白了,他已是醒了! 她感到自己在这瞬间,心口跳得仿佛就要撞破了胸脯似的。 “殿下你醒了?我也方醒来。是想再摸下你的烧。” 她用尽量若无其事的语气解释了一句,随即就要抽手藏到被下。不料他竟抬起臂,顺势握住了她正在回缩的手,带着,将它压到了他的额头之上。 “你摸吧。”他依然闭目,在枕上眼睫低垂,只如此低低地道了一句。 大约是刚醒的缘故,他显得懒洋洋的,嗓音低沉而沙哑,鼻音拖出了几分若如酥骨的沉浊之感。 他的额是温凉的,这说明他确实退了烧。但是压着她手背的他的手心却依然很热,有点烫。 “你人感觉如何?” 她也不知他怎会如此奇怪,问了一句,想抽回手。他却不放,那手一直覆着她手,令其压在他的额上。他也不回答她的话。 片刻之后,姜含元感到他竟在用手指摸索着她的手心,抚触着他寻到的一处糙茧,玩弄似的,指尖来回地打着旋。慢慢地,他的呼吸似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皇宫这个时间安静极了,黑漆漆一片,连鬼影都要出来徘徊巡游,这间位于皇宫一角的屋子更是安静得没有半点杂音。姜含元的耳中只剩下了枕畔男子那听起来明显不大对劲的一下一下的呼吸之声。 成婚这些时日,她已不复大婚之夜的莽直,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她和这男子一道亲身体察过几次那不可对人言的幽暗冥昧的内室私事。虽然宛若唇齿相斗,跌跌撞撞,想起来并无趣味,但她依稀也开始知道,他如此之态,意味着什么。 她方才平稳了几分的心跳此刻又骤然加快。正当她试将要将自己正被他玩着的那只手从抽离开他的额眉,他慢慢地睁眼,将脸偏向了她。 伴着一道喑哑的嗓音,她听到他低低地道:“王妃,你是真不知道我怎么了吗?” 她自然知道。 姜含元却不知自己此刻为何会变得如此慌张。 她分明已和他有过数次这样的经历了,也算经验丰富。照着前几回,应付他就是了。 但是今夜此刻,她竟觉得自己做不到了。 直觉告诉她,或将会有于她而言是极可怕的事,将要发生了。她若不再缚紧那就要从她心腑里钻出来的虫,他日,它必将自噬,她的心会千疮百孔,万劫不复。 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迅速地抽回了自己那只被他捂得也烫了起来的手,一下坐了起来,道:“殿下你是烧完了,口渴吧?我去叫人,替你送水来——” 话未说完,她已是敏捷地翻身下榻,顺手抄起外衣,一边披衣,一边朝外快走去。 他探身捉她,指却只捞到了她的一片衣角。他攥着不放之时,她的去意竟是如此之决,脚步丝毫也无停顿。伴着“嗤”的一道清脆裂帛之声,衣角撕裂,从他的指间滑溜了出去。接着他跟她,迅速地下了榻,赤着脚便追了上去。 她已出了槅门,避到外间那处他用作日常办公的阁屋。 屋中空荡荡,此刻无人,照明的烛火早已熄灭,只内室那一盏残烛的光,透过半开的槅门,隐隐约约地透了些光来。 姜含元被男子拦在了案前。他摸着,一把推开了堆在案头的一叠不知是为何物的奏折和卷宗,腾出一块空面,双手环抱着,将她抱坐了上去,令她那还想要离开的双足悬了空。 终于,他将她彻底地困住了。他解了她的衣襟,埋首,亲吻着她。 姜含元本是完全可以将他推开,甚至将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但是她却仿佛无法发力。他的嘴唇和面容似火在灼她着她的肌肤。那感觉却又是熨帖而舒适的。她的脸微微后仰,闭着眼,任他亲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