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办事书房了。抬起眼,果然见他已端坐在位,看着像是在等自己,忙疾步上去,拜见行礼。 摄政王等他礼毕,面上含笑,问道:“曹郎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早年,这位摄政王还是安乐王时,因父亲的关系,温曹郎做太子陪侍,太子和安乐王关系亲厚,故他得以时常和安乐王碰面。太子若和三皇弟外出游猎,他也跟从,所以很是熟悉,安乐王对他也是礼遇颇多。 时光荏苒,从前那一道游猎的少年,如今已成摄政王,威重令行,百官皆伏。而自己,随着父亲几年前去世,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从前曾有过的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想来,全是作茧自缚,何等愚昧,早就该清醒了。现在只盼这座上的人能顾念几分自己父亲曾为他师的旧情,施以援手。 这次,开口前,他直接跪了下去,叩首行礼。 束慎徽叫他起来。他不动:“微臣也知,此事万万不该求到摄政王这里。只是微臣放眼四顾,竟无人可以相帮,再三思量,惟有自不量力,厚颜求到摄政王这里,恳请殿下,救救我的妹妹!” 束慎徽依然坐于位上,不动,只道,“令妹出了何事?” 都到这个份上了,温曹郎还有何来的脸皮可顾,便将来意说了出来。称他嫁妹,相中内史上士周家,对方也十分乐意,两家本要结亲了,谁知南康大长公主横插一杠,着了人来说亲,她儿子想娶自己妹妹。他婉拒,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过两日,竟又来了人,不但旧话重提,还放了话,大意便是倘若胆敢忤逆大长公主之意,往后须得当心。不但如此,那周家可能也是收到了话,十分恐惧,连夜派人来推婚事。 “舍妹资质愚钝,怎堪配那大长公主爱子?如今我全家上下日夜惶恐,微臣更是仿徨无计,实是万般无奈,这才斗胆,求到了摄政王殿下这里。恳请殿下,看在家父的旧日情分面上,救舍妹一命!我全家今生无以为报,衔草结环,来世相报!” 他说完,再次重重叩首,俯伏于地。 座上摄政王听罢,未置一词。 温曹郎屏声敛气等待,竟没有听到他发任何的话,心中渐渐起了绝望。 他懊悔万分。 他的妹妹温婠才貌双全,和摄政王从小认识。庄太妃在宫中时,也喜欢他妹妹,常召她入宫。人言他二人青梅竹马,妹妹更是一心倾慕于他,这在温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的父亲温太傅早年也曾对此事寄予希望,但在武帝驾崩明帝继位,朝廷事事开始倚重祁王之后,太傅就断了这个想法。后来太傅病重,祁王过府探病,离去之后,他就告诫儿子,莫再对婚事抱希望,趁他还在,及早给温婠择选合适的婚事,免得耽误终身。 但那时,温曹郎却还是不死心,一则,他知妹妹一心向着祁王,二来,即便不能成为王妃,将来便是侧妃,于妹妹而言,也非折辱。如此,她既能嫁中意之人,就温曹郎的私心而言,对自家也是大有裨益。所以当时,他并没有遵从父亲的话。后来他父亲病故,妹妹守孝,一守就是三年,而那三年间,朝廷风云激荡,大事不断,明帝去世,少帝继位,祁王成摄政王,和高王相抵,他日理万机,和自己的妹妹几乎已经成了陌路,温曹郎那时,终于也渐渐清醒过来,明白摄政王应该是对妹妹无意了。否则,这么长的时间,他若有意,不可能一句话也无。所以就在去年年初,妹妹出孝,他便打算给妹妹说亲。偏偏那个时候,兰太后又插了一脚,频频召他妹妹入宫,还曾对他明里暗里地放话,意思是她会帮忙。温曹郎半信半疑,原本死了的心又有些活络起来,加上也不敢忤逆兰太后的话,就这样又拖一年,直到去年秋,兰太后的寿日过后,高王暴毙,朝廷再次风云激荡,他的妹妹温婠在那日之后也告诉他,她和摄政王是不可能了,让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要再抱幻想,替她另外寻个亲事,她要尽快嫁人。 此便为温家婚事的前因和后果。 温曹郎悔自己不该心存侥幸,不死心,出于一念之私,当年没有早早听父亲的话,害得妹妹如今不上不下。如今终于能结亲了,竟又遇到了如此的巨大麻烦。 摄政王如此长久也不发声,显然是不愿插手此事。莫非他也在暗怨温家这几年连累了他的名声? 温曹郎虽有些私心,但对自己唯一的妹妹,却也是有感情在的。现在这里就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他不停叩首。 “殿下,微臣该死,全是微臣的罪,因为微臣一念之差,连累殿下清誉,只是舍妹,她当真无辜,被我所误……” “罢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