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强撑着直起身,声音粗粝无比,“……你要带谁来?” 项承昀冷笑,“你不是嘴硬吗?我倒要看看,你一心想护着的人,是不是如你一样,哪怕命也不要,也要护你周全。” 女人浑身都颤抖起来,灰白的眼眸中却亮起一丝光,“他……你没杀他?” 项承昀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转身自顾自坐了回去。 屋外的吵嚷声大了起来,不多时,侍卫拖着一团东西,扔在众人面前。 沈蔓隔着衣柜镂空,用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那原来是一个根本不成人形的人。 这人身体诡异地扭曲在一起,让她想起……想起…… 沈蔓一个激灵——这是那天她在巷子里见到的“尸体”! 女人呆愣了片刻,接着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扑了上去。 眼泪染红她的眼眶,她扭头看向项承昀时,眼中满是怨毒,“你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从你们决定出手刺杀时就该知道,这条命,已经不属于你们了。”项承昀冷冷道。 地上那人见到项承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面带痛苦,用骨节用力地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咚。咚。咚。 小木屋里的如出一辙的沉闷声响,此刻回荡在屋子里,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上。 项承昀恍若未闻。他走到那人跟前,轻声道:“玉卿斋门口那匕首,是你投的。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孤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孤要你死不得,活不了,余生受尽折磨,向她赎罪。” “有什么你冲我来。”女人挡在前,语气极为镇定,“主意是我出的。罪也当由我来赎。” 项承昀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杀手居然也有情……” 女人瞪着他,出言讽刺,“残忍嗜血的鹰隼都能爱上金丝雀,杀手为何不能有情?” 笑声夏然而止,项承昀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与那女人对视在一起。片刻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不如这样好了,”项承昀站起来,快步走到桌前,回身看着两人,“只要你们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我立马放你们走。” 女人直接道:“我说!指使我们的人……” “先别急,”项承昀笑了笑,“孤有条件。你们二人,只能走一个。至于谁走谁留,你们是自己商量,还是孤帮你们做选择?” 女人几乎是立刻道:“不行!我与他同生同死!” 项承昀看着地上那人,“你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那人大张着嘴,喉中发出嗬嗬声,似乎努力想说出话,却无法发出声音。 侍卫上前,捏住那人脖颈,十分粗暴地一推他下巴。 “咯蹦”一声,脱臼的骨头归位,侍卫立马放手退开,那人顿时捂着下半张脸,弓着背哀嚎起来。 女子心疼极了,用手顺着他的背,低声抚慰道:“安郎忍一忍,很快就好,很快就不疼了……” 冷汗顺着额头落下,那人颤抖许久,这才艰难地发出些简短音节,“殿下……所言……当真?” 项承昀道:“孤从不言而无信。” 那人重重喘了两声,舌头不甚灵活似的,含含糊糊道:“指使我与晚娘的人,未与我们见过面,只有来信。信件我收起来,放在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这世上,唯有我与晚娘知道。” “交出信件,孤准你们其中一人离去。” “不行!”晚娘语气激烈,“要么我们将信件给你,你放我们一起走,要么你将我们二人一起杀了!那些信,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 “现在是你在与孤谈条件。你没资格提要求。” 晚娘冷笑,“那背后之人呢?你又不急着找出来了?你能确保他下次不会找到别的杀手,对你那金丝雀下手?” 项承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不要试图激怒孤,也不要试图与孤讨价还价。孤有的是办法揪出指使你们的人。” “是吗?”晚娘语气嘲讽。 两人对话时,地上那人始终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晚娘只当他还在痛,不停地用手安抚着他。 项承昀冷冷看了晚娘一眼,问那人,“你的答案呢?” 那人闭了闭眼,言辞虽不利索,但却极为坚定,“求殿下,放我走。” 晚娘安抚他的手一僵。 项承昀笑了,“这就是你的答案?” 那人不去看晚娘,重重点了点头。 “明明在巷子里时,你拼了命地送走她,为何现在又推出她替你受折磨?” 晚娘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也想问出这个问题。 那人喘了两口粗气,声音哽咽起来,“……对不起啊,晚娘,我……我实在太痛了……我想活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