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给惊没了,连忙扶着人,连带其他伺候的宫人也围了上来,担忧的朝他怀里看。 皇长子没被吓着,反倒咯咯笑,倒是皮实的模样,秋夏嬷嬷连忙拍了拍胸脯,还有些后怕:“大殿下没事便好,可是吓坏老奴们了。” 殿中宫人们纷纷点头。 天子嫡长子出身,身份精贵,又投身过行伍,算不得娇生惯养,尤其带兵时期,更是与将士同进同退,同吃同住,在天子眼里,娇生惯养尤其要不得,家中若是如此,多是会养出一个纨绔来。 不过是歪了歪,就叫满宫上下的宫人担忧,恨不能要替他受过的模样,长此以往哪还有甚血性,就当真成了那等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人了。如何解百姓苦难,如何守住百年基业,又如何能堪为帝王的。 天子心中有些不悦,若换做往日,这等行为定能叫天子训斥上两句,指责她们太过妇人之仁的,但天子还记着先前那句“疯跑”,钟氏听后的疏离客气,瞥了瞥钟萃的脸色,压着嘴角,到底把这话给忍了下来。 罢,待皇长子启蒙,他多带在身边,又有他定下的几位先生们引导,总是不至于叫他被一群妇道人家给养废了的。 钟萃拉了拉皇子的小手,小声朝他说了句:“可不许胡闹了知道吗。” 声音不轻不重,甚至比她平日说话更温柔些,哪里能叫他记住这个教训的,果然,皇长子小脸茫然,只看到母妃拉自己小手,轻言细语,他还十分孝顺的把手上的兔子糖人递到钟萃面前,脆生生的:“母妃,吃!” 钟萃低头,轻轻做了个吃的动作,皇长子只当母妃已经吃过了,用把糖人捧了回去,坐在帝王的腿上晃着小腿,一边在兔子糖人上舔啊舔的,全然没想起要孝顺父皇来。 钟萃在天子心中一惯是个软和的人,有了皇子后就更是如此了,每回他说上两句她便顶回来,钟萃的轻言细语在天子预料之中,在心里便越发觉得她太纵容了些,看他们母子温情片刻,到皇长子又捧着糖人舔了起来,天子心里又生出了两分不高兴来。 他亲自买的糖人,如今还坐在他腿上,怎的眼里只有钟萃这个当母妃的,全然没有他这个当父皇的。 钟萃看着明霭这般肆无忌惮的模样,心里都软成了一片,看了他好几眼这才移开,想起来她这里正好有一桩事,命人把一分单子取了来,递到闻衍面前。 “这是什么?”闻衍一手接下,只当是甚宫中的事需要天子来定夺的。 钟萃笑道:“陛下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要赏那郑常在,必然是要赏的,这便是臣妾拟出来的赏单,请陛下过目。” 闻衍顿时对手上这个单子毫无兴趣了。他当时问钟萃该不该赏,不过是临时起意,想看钟萃的反应,哪里知道钟萃不止当了真,还把名单都拟好了。那郑常在,若不是她现在提起,早就叫天子抛诸脑后去了。 天子在钟萃心里是一位讲理、英明,说话算话的好皇帝,钟萃自然不认为以陛下的为人会出尔反尔的,只没等到天子发话,钟萃迟疑起来,又下意识为天子找补:“陛下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闻衍当然不能提及这不过是随口一说,既然话已出,连单子都拟好,闻衍自然不能当那言而无信的人,只能顺着应承下来:“朕当然一言九鼎,不过是些许赏赐罢了,德妃你看着办就是。” 钟萃露出抹笑来:“那臣妾便按这单子上的,命人开了内务处,把赏赐给郑常在送过去。” 顿了顿,钟萃想起离开梅林时诸位嫔妃的脸色,郑常在看似是得了陛下赏识,作的画得了陛下认同,但却把其他的嫔妃给得罪了,以她的位份,之后恐怕难免要被其她的嫔妃给针对,除非她当真入了陛下的眼,便是能叫陛下去她的宫室坐一坐的,也能震慑一下,钟萃与郑常在没有恩怨,忍不住说了一句:“郑常在与臣妾…” “好了!”天子眉间不悦,不高兴钟萃嘴里一直提着不相干的人,他把皇长子放下来,让他去母妃身边。 皇长子看看父皇,又看看母妃,顺势又依到了母妃身边尝起了兔子糖画。闻衍起了身,忍着不悦,换做往常,天子不悦向来是拂袖而去,但现在他吸了吸气,嘴角抿了抿,还不大习惯朝嫔妃解释的:“郑常在的事你看着办就是,无须同朕一一禀报,朕、朕还有事,先回前殿了。” 一旁伺候的杨培哪里看过这等场面,天子为君,何须同人解释的,只有臣下像天子解释,从未有过天子朝臣下解释的道理,下一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