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没有在心里骂朕有眼无珠! 想到此,闻衍心中越发不悦,想着自己竟然被一妇女给唬弄,心里十分恼怒,看向良妃的目光也越发凉了起来。 良妃仍然哭哭啼啼的:“臣妾一心惦记着太后和陛下,更想在太后面前尽孝,那日臣妾夜里多做了会针线,却伤了手,眼看要到送给太后佛经之时,臣妾实在是着急啊,慌乱之下便出了个昏招,叫了多年伺候的婢子替臣妾抄了一份,陛下,臣妾糊涂啊,因着被陛下给夸了几回,数次想同陛下说出真相,又怕陛下会大失所望,疑心臣妾的真心,便再也不敢说出口了,陛下,是臣妾糊涂。” 可她的所作所为哪里又是一句糊涂能解释的。良妃的事情与前废妃董氏不同,她的作为并未触犯宫规,只是有些恶心人,尤其抄写经文讲究的是一个心诚,心都不诚,叫了别人誉写,还谈什么孝顺呢? 闻衍又一贯孝顺重视高太后,良妃心不诚在他眼中自是冒犯,怎能不叫闻衍心中恼怒,但到底良妃并没有做其他,再有她的巧言令色,侍奉多年,也确实年年贡经文,看在这些往昔的情分上,她若实话实说,闻衍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又想起了她的诸多推诿之词。 便是真如她说的那般是过后不好再讲出来,但又回回贡上来是为何?还不是贪图他给的赏赐,她得赏被夸的时候他可并未见到过一丁点羞愧。 好一个温良恭敬的良妃。 良妃哭得弱不禁风的,在她哭诉后又一直得不到回应,原本心里还能想着对策,到后边是真害怕伤心了,跌坐在地上哭成一团。 钟萃不敢插嘴,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良久,闻衍心里有了决断,他沉声道:“起来吧,良妃既然有这份孝心,往后就多在永安宫替太后抄送佛经吧。” 良妃原本脸上还一喜,以为陛下回心转意了,听到陛下后边的安排,整个人顿时失魂落魄。陛下的意思,是要夺了她的权,让她只安心当个闲妃了!为什么会这样啊,她不过是在这一件事上贪慕虚荣了点,凭什么就把她多年做的给抵消了? 良妃心里满是委屈,但她知道陛下已经下了决断,天子金口玉言,万没有更改的道理,只能柔柔弱弱的福了个礼,告退了:“是,臣妾谢陛下恩典。” 杨培亲自把人送出宫,脸上笑盈盈的,并未有半点不耐,直到把人送到宫门口:“娘娘慢走。” 良妃神情恍惚,脸上还带着委屈,对杨培的话充耳不闻,杨培笑笑。 这良妃娘娘恐怕还不知道她失去的是什么吧。 第48章 良妃却是不知,她心里还很是委屈呢,这一趟本是为了摸清别人的底,结果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她今日第一日走马上任,还等着大展拳脚,做出成绩来呢,熬了多少年才坐上如今的位置,得了这样的差事,便是接到口谕时,满宫上下都一片欢喜,良妃心里自是难免得意,觉得自己小意奉承多年终于熬出了头,却还是忍着这份喜意压着宫人们不许显露出来。 还有从她接了口谕后,络绎不绝登门的后宫嫔妃,都还等着看她如何在宫中站稳脚跟呢,这连上任第一日都没挨过就下了课,以后她在宫中还有什么脸面?想到旁人看过来的目光,良妃就忍不住头晕目眩,恨不能昏死过去。 身边的大宫女还不知道她在殿中的事,还问道:“娘娘,咱们现在可要去内务处?”只要他们娘娘掌了内务处,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也能跟着吃香喝辣,随取随用了。 良妃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内务处”这三个字,连带的对只因一件事就夺她权的陛下也添了几分埋怨来,她都承认错误了,还要怎么样呢?怎么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非要叫她被人嘲笑呢? 良妃向来言语温和,如今却横眉冷对:“那内务处门高墙高的,去做什么?去碰一鼻子的灰,叫人奚落不成?” 良妃蓦然发火,连贴身大宫女都挨了训,后边跟着的几个婢子缩着脑袋,哪里还敢说话。 他们一行还未出前殿,叫御前宫人报到了总管杨培耳边,杨培听了,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把御前宫人挥退,入了殿中,见陛下跟钟才人还在上课,便帮着在一旁伺候,等着钟才人低头写字,陛下得了闲时,这才凑进说了两句。 闻衍脸上只冷了一瞬,很快又似笑非笑的,杨培又弓着身子站一旁去了,钟萃写好了大字请他过目,见陛下这般,以为是自己写错了,招了陛下不高兴。 陛下的脾气钟萃也摸出来了几分,天子喜怒无常果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不笑的时候是发火,心里发火,他笑的时候也是发火,是表面发火,担喜形于色的发火应是要比压在心头的火气要轻一点的。 陛下不发火的时候也是有的,便是看着不显,语气平缓着跟人讲话时,瞧着像是不生气的模样,跟她讲课时也好好的,除开这种时候,钟萃也摸不准会不会一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