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吃这个。”房其琛看了他一眼才给出了答案。 “真的吗?那可太遗憾了, ”杨明似乎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呆在南方联盟, 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吃了不少, 在当时的战场上最受欢迎的就是这些家伙了, 肉多还耐饿, 一头能供一支小队吃上三天, 只要稍微放点配料, 就能嫩的让你吞下舌头。” 一边说着, 他一边拿出笔在手中的地图上圈圈画画。 “唯一的缺陷就是吃多了容易被反噬, 每天都有同伴因为感染药物产生变异,就算侥幸一次次活下来, 也会因为同类相残而变得疯疯癫癫。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能够活着回家,我就带着可爱的小孙女跑远点,管她以后会觉醒为哨兵还是向导,反正不能留着她在那里像我一样上战场吃人。” “最后她变成了哨兵还是向导?”房其琛漫不经心的问。 “都没有,她还没觉醒就死在了‘流血之夜’里, ”杨明也轻描淡写的回答,“趁着联盟与王国开战,不满执政官决策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上了街头,冲进了哨兵和向导的居住区,把留守的妇孺挨个拖出来处死,我的小孙女那一年才六岁,被他们打破了脑袋挂在了旗杆上。” “当时的执政官提倡精英制度,讲究从优选拔,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高哨兵向导的地位,已达到他所追求的的‘平权’,当然,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他搞砸了。” “南方联盟的第一位向导执政官吗……”房其琛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我觉得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物。” “是值得尊敬,我现在也不觉得当时选他是错误的,当时的南方联盟具备了平权的所有条件,民众的善意支持、领袖的个人魅力、富足又和平的生活……我几乎找不到他会失败的理由,新政推行的也非常顺利,普通人与我们开始混居,即将升学的孩子们被允许选择军校以外的学校,军队也开始收编全部由普通人组成的军种,联盟内一片欣欣向荣,我甚至收到了新邻居小心翼翼递来的苹果派。”杨明带着笑意的回忆道,手中笔记录下了一个新数字。 “苹果派啊,我还从来没吃过那个。”房其琛蹲在他身畔小声嘟囔。 “老实说,对于咱们来讲,那玩意儿有些太甜了,少爷还是要多喝粥,”杨明哭笑不得看着凑近的青年,转眼又陷入了回忆,“现在想想,其实当时的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了。” 是的,只差一步,按照当年的情况,只要保持下去,南方联盟或许会成为大陆第一个实现了人种融合的国家。 可惜,在最为脆弱的前期,他们碰到了最致命的一击——与王国的战争。 “在与王国开战以后,被动员参战的普通士兵在面对王国的哨兵小队时全军覆没,消息传回国内,联盟内部恐慌四起,脆弱的平衡在血的教训面前全面断裂,自一百五十年前就再也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普通民众彻底被接二连三的噩耗给打垮了,他们愤怒的指责让普通人入伍只不过是执政官为了让他们送死而炮制的阴谋,激愤的民意迫使议会直接断掉了对前线的补给,对执政官本人的污名化和阴谋论逐渐发酵。” 说到这里,饶是杨明一直表现的风轻云淡,语调也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我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割下了因战斗感染而变异的战友的肉,并且塞进了嘴里。” 房其琛觉得,他们或许在这个话题上太过于深入了。 “后来战争结束,执政官被处死,他曾经的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失去了所有家人的我成为了逃兵,苟延残喘至今,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们,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 “我是无法改变命运的,阿琛。” 母亲的话应和着杨明的发言在房其琛的耳畔响起,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对着他认真宣称要成为大总统的女孩,那个被他独自留在星空海盐塔的女孩。 向导并没有哨兵那么强的战斗力,在精神向导无法施展的情况下,她或许会死在这条街上吧。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和闲情逸致去展现自己多余的同情心,毕竟在朝不保夕这方面,他与她没有什么不同。在踏入黑街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成为取悦荒野女巫的祭品,能否活着走出这里,全看那位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失踪的主人的心情。 “a区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杨明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没有发现宝藏的线索,也没有发现阮中尉的踪迹,我们需要立即向b区进发吗?” 房其琛点了点头,反倒问起了另一件事,“西区那边有跟你联系吗?” 杨明闻言愣了一下,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青年,颇为意味深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