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其琛没有回头。 “处理好阮钰铭,他熬不过这个雨季的。” 等到陈洛的脚步声远去,房其琛才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屋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汇集的“河流”也愈发庞大,逐渐蔓延到了远方。 而挣扎在其中的人们,探出水面的四肢扭曲又丑陋,就像那一张张变形的脸,已经失去了身为人最原本的模样。 “河流”一路向西,越过了狭窄的街巷,越过了东西区的交界,最终到达了已被改造为机械世界的西区。 蒸汽炉和钢铁是这里最常见的东西,耸立的烟囱冒着一股又一股的黑烟,熏的天空和墙壁都泛着灰黑,奇形怪状的机械和房子遍地都是,倒也有点相映成趣的意思。 “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 坐在温暖的屋内,正在往桌子上摆着餐具的男人停下来望了望窗外,然后赶在房门打开前把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了桌。 “就光是这一场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呀。” 从门外走进来的短发女子接了一句话,她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淋完雨。 “过来吃饭。”男人头也不抬的招呼道。 “行啦行啦,别老是像我爸一样。” 女子敷衍的应付着,径直走到放着干净衣物的沙发前,干脆的脱下了湿透的上衣,换上了干燥的背心,而她露出的左胸口,也有一条线鲜艳的红痕。 如果晏菀青在这里,她保准能认出这位就是劳伦斯手下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女哨兵。 “今天可真要命,我想来一杯,亲爱的。” 她换完裤子后走到男人身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后者习以为常的一把拉住她,把女子按到了座位上,转身为她倒了一杯麦酒。 “啊,谢啦,阿映,”她端起杯子就灌了一大口,放下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这个鬼地方可真够呛。” “怎么?劳伦斯没有达成目的?” 被称为“阿映”的男人有着一张清秀的脸,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贴心书生气,他不仅帮她把盘子里的牛排均匀切块,还在她张大嘴的时候喂了一口。 “啊,我最爱你了,”女子腮帮子鼓鼓的,一下子就钻到了男人怀里,“劳伦斯这一回又铩羽而归,不过倒是有意外收获,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拿到手的药剂交上去了。” “药剂?” “听说是那个冒牌女巫仿照正品搞出来的东西,不过按照7月5日投毒案的尿性来说,那玩意儿到底有没有杀伤力还要打个问号。”女子接过叉子开始往嘴里塞椒盐小土豆。 “劳伦斯一定发了很大的火。”阿映肯定的说。 “哪只是发火,你是没看到他被房其琛把剑架在脖子上的表情!”女子眉飞色舞了起来,“快要到手的东西在最后一刻飞走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估计他能当场发飙,哈哈。” 听到“房其琛”三个字,阿映的眉毛扬了扬,又帮短发女子倒满了被子,“你很开心。” 他用的是肯定句。 “好不容易见到了故人,当然开心,”女子耸了耸肩,“如果阿映你愿意潜进东区去给我买冰淇淋就更开心啦。” “不要。”男子干脆利落的回绝。 “阿映你变了!”女子立马就露出了“天塌了”一样的表情,“你现在连三十块都不愿意给我花了!” “穷。”他一把推开了凑上来的妻子。 “穷?”被丈夫推到一旁的短发女子也不恼,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你能比我们的劳伦斯首领更穷吗?这些年他为了打通联盟那边的关系可是破费了不少,如果不是怕被仇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我看他早就想把我卖掉了。” “其珩!”阿映为她的口无遮拦皱起了眉头。 “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女子将装满了麦酒的被子凑近了唇畔,“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劳伦斯满心满意的恨着身为向导的女巫,却还是会在你我面前放松警惕,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反正答案肯定不是他对我们真心信任。” 阿映没有回答,其珩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他,仿佛要说什么天大的秘密,“因为他是王国人。” “他从生下来接受的教育就是‘哨兵和向导是民众的守护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