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单就一单,全当是给老朋友打折扣,”清道夫笑了起来,他的脸上像是被什么烧过,留有大片大片的伤疤,笑起来的时候五官和疤痕会挤在一起,十分的狰狞,“毕竟我可还要仰仗诸位继续吃饭,以后有活也请想到我呀。” “……不,我完全不想看到你这只黑乌鸦……”阮钰铭虚弱的说,“你出现就从来没有过好事。” “别这么说嘛。” 清道夫走到耶奇的尸体旁边,解下背后的棺材放到了地上,木头与地面撞击发出了沉闷得响声。 “哟,这不是血色苍穹的耶奇嘛,他怎么折你们手里了?” 他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抓起了哨兵得头发,端详着他脖子上明显的伤痕,是不是还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感叹。 “一击毙命、干净利落……这一脚简直就是艺术品,”他松开拎起耶奇的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手指熟练的一划,刀锋就弹了出来,“既然耶奇在这里,那他的那个烦死人的搭档也会在,血色苍穹的印记可不好洗,我刚刚不应该轻易松口的。” “喂喂喂!谈好的价格可不带反悔的!”阮钰铭一听就急了,“说是一单价就是一单价!” “行行行,知道你阮中尉薪水低微,”把右手搭到棺材上,清道夫冲着三人扬了扬下巴,“我要开始干活了,麻烦您带着那位小姐回避一下?” 他指的显然是晏菀青。 “好吧,我正好上楼收衣服。” 被点名的女孩干脆的摊了摊手,在阮钰铭的陪伴下往楼梯口走,在彻底离开前,她向屋内望了一眼,看到的是房其琛缓缓走向清道夫的画面。 他们之间有秘密。 她在阮钰铭的督促声中抬步上爬,眼睛的余光依旧扫向楼梯栏杆的缝隙。 清道夫是在接到电话之前登门的,那么他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啧,真吓人,我还以为那头科迪亚克岛棕熊会直接拍死我,”目送重新变回浣熊形象的精神向导跟着自家主人身后跑走,清道夫对着房其琛耸了耸肩,“这姑娘可真彪悍,明明长了一张漂亮又可爱的脸。” “你果然还能看到精神向导。”房其琛抄着手看他。 “怎么说我以前也是哨兵。”清道夫一只手持刀,一只手在尸体的腹部压按,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现在也是哨兵。” “不,我不是了,”在耶奇的腹部摸到一块硬物后,男人立即就将刀刃斜着刺了进去,哨兵紧实的肌肉让这个简单的动作颇为艰难,“在我的向导死亡的那一刻,身为哨兵的我也就跟着死了,彻底稳固的精神纽带断裂实在太痛了,我的精神向导当场就消失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刀口处划开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肉层,刀尖在里面挑来挑去,最终挑出来了一小块黑色的固体。 “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并非是肉体上的痛苦与折磨,而是你的全身心都想追随对方而去……其琛,他们都说向导是为哨兵而生,我却觉得是向导在控制哨兵……” 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清道夫对青年的称呼倒是亲热了很多,虽说对方看起来并不怎么买账。 “我见过真正结合后还链接断裂的哨兵与向导,他们倒是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青年冷淡的反驳。 清道夫知道他在说谁,实际上,找遍整个王国都不会再有这么特殊的例子了。 “就算不想爱人,也会想念自己的孩子,”他从黑皮衣口袋里找出了信封,递给了房其琛,“你有多久没有回去看过她了?要我说,这可不太好。” 房其琛没有动,他对着清道夫手里的信件皱着眉头,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 “军情处的幕后黑手不需要没用的天伦之乐。”青年说道。 “她确实不需要,”清道夫把信塞到了他怀里,“但我需要,慢待军部的活,可是会丢掉小命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