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所有人都会为这抹春色献上掌声吧 杭修途静静看着杭杨,看向当时的他、也看向现在的他:“最后,你站在那儿,跟一个奇迹一样。” “无关你是谁,无关你是谁的弟弟,无关你是谁家的少爷,再或者不是……”杭修途盯着他闪着泪光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站在那儿,跟一个奇迹一样。” 一瞬间,杭杨突然很想哭,想把积压了很久的情绪全部哭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杭修途面前,扯住他的衣领,带着哭腔:“但这都是我偷来的!是我从你弟弟那里偷来的!我莫名其妙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我本来没有这些机会的!你知不知道!” 杭修途轻轻抱住他:“不是这样的。” 他越是宽容越是温柔,杭杨越是羞愧难当,他眼圈全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但就是倔强地不肯滴下来:“你听到我说我话没有?我偷了你弟弟的人生,你为什么不恨我啊……” 可能是一时上头,也可能长期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喷薄而出,杭修途轻轻扶住杭杨的脸,连呼吸都在轻轻颤抖:“我怎么可能恨你,我怎么可能恨你?!” 杭修途曾在数不胜数的影视作品中面向一个个人做各式各样的告白,但从没有过哪次像今天这样真挚而动情,他像一个半大的毛头小伙子,低沉的声音罕见地因为紧张而发颤:“我爱你啊。” 好像所有杂糅的情绪都在这一瞬喷涌而出,杭杨只觉得恍惚。 他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杭修途产生倾慕、再由憧憬居多的倾慕转为爱恋,如今已沉淀成一份化不开的依赖。 “爱”这个东西复杂但又纯粹,虔诚但又暧昧;杭杨思考过、躲避过、挣扎过也沉醉过,但他没想到、也不敢去想—— “你疯了……”杭杨喃喃说,他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按住杭修途的嘴。 但被杭修途以不由分说的力道攥住手腕,按了下去:“不,我没有。”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杭杨抬起头,他眼眶红得可怕,声音里的颤抖越来越明显,“我从你父母手里夺走了两个孩子,我、我……” “不。”杭修途握住他冰凉纤白的手,当即否认,“为什么一定要先从自己身上纠错?你一——点错都没有,杭杨你要明白,再没有比你更无辜的受害者,请不要再这样苛待自己。” 一瞬间,杭杨的呼吸仿佛停滞了,他呆呆看着杭修途,突然觉得压在身躯四肢上沉甸甸的负罪感似乎、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我……”杭杨摸上自己布满泪水的侧脸,“我隐瞒了——” “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你我,”杭修途吻了一下他的指尖,声音温柔但笃定,“如果隐瞒的罪恶感折磨你,那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杭修途拍拍杭杨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共犯了。” 月明星稀,今夜这里的一切都动人且安静,连拂过耳边的风都轻柔了些。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似乎天生契合,当一起做出张开双臂这样简单的动作后——像是一把锁找到了它独一无二的钥匙,他们对准、吻合,于是自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足以抵御还未到的严冬里凛冽的风。 终于,杭杨抬起头,看着杭修途的眼睛,眼中有水色在晃动:“我——” 杭修途像个拼命推延成绩公布的中学生,他心脏一把揪起,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胆怯过:“等等!” 杭杨:“其实我——” “没关系!”杭修途一口打断,说话竟有点语无伦次的急促,“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我们可以稍微拉开距离相处一段时间,或者、或者你再消化消化。” “真的不需要——” 一个温暖湿润的吻突然落在杭杨被夜风吹得冰凉的额头上,杭杨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加速。 他们曾经接吻多次。在《孟特芳丹》的片场:热烈的、激烈的、温情的、悲伤的……但所有的唇齿相接加起来都不如今天这一次,来得让人心动。 杭杨花了很久才慢慢回过来神,他把头轻轻放在杭修途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在杭修途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数日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