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人出了声:“小陈叔,放我下来吧。” 司机满脑袋问号:“这个,小少爷,这周围也没什么好玩的,外面又下雨……” 杭杨声音罕见地硬了下来:“放我下车。” 小陈从没见过小少爷生气,当即背后一寒:“好的好的。那我是在这边等您,还是说……” “你回家,不用管我了。” “但是晚上的杀青宴——” “我说不用管我了。” 小陈背后冷汗都下来了,赶紧靠边停车把小少爷放了下去。 杭杨戴上口罩,他环视了一圈身边人:w市人口密度不小,最近数年发展速度极快,年轻人很多,是一座满是朝气的城市。 很快,这些人就会从网络上看到这些文章、热搜、讥讽和谩骂,他们会笑一笑,点赞或者附几句阴阳怪气的嘲讽。 很快,自己就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从枝头上摔下来的、自不量力又痴心妄想的麻雀。 杭杨想过,倘若杭修途真的查明了一切,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公布出来。 告知父母?找自己面谈? 但杭杨唯独没想到真相会以这样惨烈的形式在世人面前突然爆炸。 他突然想起一张张写着“安好勿念”的明信片,那样一个人会像对待仇人一样用这种方式阉割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吗? 但事实似乎又不容辩驳、无可置疑地摆在杭杨面前——这明明是只有杭修途可能知道的秘密。 杭杨撑伞站在匆匆的人流中,连雨滴都洒落匆匆,只有自己呆站在原地,他不愤怒、,甚至忘了悲伤,只剩一心茫然。 他突然想起来原书中“杭杨”的结局:“杭杨”死在一件破败的出租屋里,邻居报警才被发现尸体,那时候,床头边只剩几块发霉的面包。 可能有的人生来就是小丑吧。 杭杨自嘲地勾了勾有些僵硬的唇角,他随手把家里价值不菲的伞往街上一扔,把振动不断的手机关了机,衣领拉高了些,孤身冲进了人群中。 * 蓝新荣急疯了,办公桌拍的砰砰响:“他妈的还联系不上杭修途嘛吗!唐伊呢!” 秘书冷汗流了一背:“都在关机,我继续打!” “别打了!”蓝新荣手里文件往桌子上“砰”一砸,“我直接打给路丘!” 旁边有人急匆匆进来:“蓝哥,拿到剧组详细行程表了!杭老师应该在回w市的飞机上!估计、估计到地方得五六点了……” 蓝新荣头上几乎能看到一圈圈腾起的蒸汽:“等这孙子接到电话黄花菜都凉了!” 又有几个人急匆匆冲进来:“蓝哥,投资商那边都乱成一团了,我们部门电话都快爆了……” “蓝哥,新世有人往里面冲……” “蓝哥……”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蓝新荣一把掀了桌子,浑身上下居然有点悍匪的气质,“不等杭修途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指示!” “是!” 气氛已经紧张到白热化,但就在这时,又有两名西装革履的女士优雅走进蓝新荣的办公室。 蓝新荣本来就乱成浆糊的大脑几乎要炸开,把脚边横躺着的桌子腿踢得咚咚响,浑身上下都是煞气:“你丫又是来干嘛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