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书信绑在箭上,拉满弓弦,仰天对月。 就这样,苦苦地等了月仙一生一世。 飞燕虽称不上倾城舞姿,但一曲之下,也将其中的爱恨离别展现的酣畅淋漓。 况且,今晚宫宴上的射月舞,是特地献给楚熹的。 那一声声“可笑”钻进谢燕平耳朵里,令他无端端生出一股怒气,但眼下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官员发难,是很不合时宜的。 谢燕平端起酒盏,默默饮尽。 曲终,舞罢。 飞燕双颊娇红,喘息急促,那裸露在华灯之下的腰身更显柔软多情,纵使在座王爵官宦想假正经,一双眼也不禁黏在她身上。 于谢燕平看来,这才是可笑至极。 “跳的好!”楚熹忽然站起身,笑眯眯的拍着手:“跳的真好!就和仙女一样!” 飞燕微微福了一福,很是荣辱不惊:“楚城主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断梗浮萍,怎配比作仙女。” 末座一郡王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楚熹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自知之明!你以为跳这舞容易?也是要下苦功夫的!人家凭自己的本事站在这殿上!不像某些人,只能仰赖祖宗庇荫!” 那郡王脸色顿时铁青:“楚城主难道不是仰赖祖宗庇荫?” “我是啊,有几个不是?”楚熹满不在乎:“所以我也没瞧不起人家,这才叫有自知之明呢。” 薛进静静地看着她,面上不显丝毫喜怒。 “依楚城主的意思,我们都不如这青楼花魁了?” “那也不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对吧陛下。” 周文帝像是个看热闹的局外人,笑而不语。 眼见气氛陷入僵局,皇贵妃开口道:“楚城主似有些醉了,不妨去内殿醒醒酒。” 一场夜宴,最短也要三两个时辰,内殿自有不少供人醒酒更衣的去处。 楚熹喝了不少的汤酒,觉得自己应该去方便方便,于是随着宫婢来到内殿净房。待她更衣过后,那宫婢端来一碗醒酒茶,柔声细语道:“城主喝了解解酒意吧。” “我没喝醉,用不着。” “城主走路都摇晃了。” “谁摇晃了?”楚熹说着,一把将那碗醒酒茶打翻在地:“我不仅没醉,我还精神的很呢!你信不信我给你翻个跟头!” 楚熹说翻跟头,就真潇洒利落的来了一个侧手翻,只是在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一头撞到屏风上,歪歪扭扭的倒下来。 “城主……”宫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城主!” “我靠,好多小星星……” “星星?” “我看看啊,好像是天秤座。” 宫婢真心实意的问:“城主你没事吧?” 楚熹晃晃脑袋,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恶心,不仅如此,更是浑身热得难受:“水,我要喝水……” 宫婢见状,反而长舒了口气。 她奉命在楚熹的酒里下药,按说药性早就该显出来了,可楚熹半点反应都没有,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想用醒酒茶再补一刀。 幸好。 万事俱备,只等东风了。 宫婢将楚熹搀扶到软塌上,关了门,唤来一名内侍,低声吩咐:“楚城主要见燕平公子,去把人请来,莫要声张。” 内侍领命而去。 宫婢独自站在原地,稍作犹豫,从袖中取出一颗米粒大小的毒药,这颗毒药藏在槽牙内,只需轻轻咬破,即刻便会毙命。 她本是瑜王安插在宫中的心腹,理应遵循瑜王之命,将周文帝引来,待楚熹和周文帝做出苟且之事,再叫惠娘当场撞破,闹得人尽皆知。 可,她父亲乃瑜洲军将领!若非谢燕平暗藏祸心,怎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常德! 惠娘说的没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横竖是要叫薛进当众受辱,谢燕平岂不是更合适。 事成之后,周文帝为平息薛进的怒火,一定会杀了谢燕平。 “父亲……”宫婢压下眼底的热泪,将那颗毒药藏入口中:“孩儿绝不辜负你生养一遭。” 内侍很快将谢燕平领来。 用借妻杀岳这般狠辣手段谋夺沂都的燕平公子,单从外表看,全然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他的步伐是那样温和,眼底总含着三分笑意,不论待谁,都似清风润雨。 “燕平公子。”宫婢屈了屈膝,满脸为难道:“楚城主喝醉了,吵着要见你,奴婢实在没办法……” 谢燕平思及楚熹方才那通惊世骇俗的言论,无奈地叹息:“她人呢?” 宫婢推开门,将他请入房中。 谢燕平绕过屏风,见楚熹衣衫凌乱的躺在塌上,却无人在旁服侍,忽觉中计,转身走到门口,果然房门紧闭,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妈的,喝不到……”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