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知道薛进要离开很长一段日子,依依不舍地攥着薛进腰间的玉佩:“爹爹,不能带楚楚一起去吗?” 薛进低头,能闻到楚楚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胀:“下次,下次再带楚楚一起去。”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呀?” “嗯……” 见薛进答不出,楚熹轻笑一声。 薛进也跟着笑了。 夫妻俩心里都明白,楚楚前往帝都之日,便是江山易主之时。 “你不去看看婆母大人?” “待会的。” “待会天都黑了,就去吧,领着小家伙,吃完晚膳再回来。” 薛进仰起头问:“你呢?” “婆母大人一见着我就想起你倒插门这档子事,也没个好脸色。” “她是对我没好脸色,又不是对你。” 楚熹抻长声儿道:“所以啊——” 薛进无奈地摇摇头,穿上鞋,略作整理,抱起楚楚出了门。 来到李琼住处,刚见着李琼,楚楚就很机灵的朝李琼伸出双臂,甜甜的唤道:“外婆婆,要外婆婆抱。” 任凭她李琼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对如此乖巧贴心的楚楚视而不见,一把将楚楚接过来,同时给了薛进一个好脸色:“明日启程?” “嗯,明早,辰初三刻。”薛进在亲娘跟前还不如在“义父”跟前自在,毕竟“义父”一见他眯眼睛就心虚,不得不态度亲切和蔼。 李琼从婢女手中接过糕点,转递给楚楚,又问道:“她不去?” “眼看着秋收了,楚熹走不开。” “她若想去,自是能去的。她心思细,到底谨慎些,万一出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李琼就差没直说你薛进不靠谱,紧要关头还得指望楚熹了。 薛进莫名觉得这话很有意思,默默记在心里,打算等从帝都回来再学给楚熹听:“母亲不必担忧,不会有事的。” 李琼扫了眼儿子那张格外白皙的俊脸,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随行可带了称心的仆婢?” 薛进微怔。 他统军多年,南征北战,身边一贯没有丫鬟小厮伺候,李琼是清楚的,这会忽然提及,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沉着地答道:“此番北上,道阻且长,府里的仆婢恐难适应,带着反倒是累赘,一应琐事有杂务兵操持。” “嗯。”李琼虽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外头种种皆逃不过她的耳朵:“我听闻那个仇阳也在列中?” 终究是血浓于水的母子俩,李琼同样不喜欢仇阳,每每谈到仇阳总要很不屑的以“那个仇阳”称呼。 “是。”其实话说到这里,薛进就明白李琼的意思了,但没有抢白,安静的等着李琼嘱咐。 果然,李琼说:“那个仇阳对她是忠心不二的,你出门在外,做事要得体些,别叫人抓住把柄,背后挑拨离间,坏了大业,得不偿失。” 仇阳这岁数,一没成婚,二没个女人,从前又和楚熹来往密切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明眼的都能看出来他图谋不轨。 倘若薛进在外面惹上了桃花债,被他给知晓了,他定是要第一时间找楚熹打小报告。 李琼管不了仇阳,更管不了楚熹,只能管一管自己的儿子,从根本上杜绝薛楚结盟遭到破坏的可能性。 “母亲放心,我都明白。”薛进想起楚熹总挂在嘴边那句“婆母大人有大格局”,不由攥紧衣袖,几乎要忍不住笑了。 说来也怪,他原本很抵触李琼的“坏脸色”,李琼每说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似的往他胸口戳,以至于他总不情愿来看李琼,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发觉自己这位心如玄铁一般的母亲是很爱动脑筋的,经常拐弯抹角的兜圈子,也有着立场明确的喜恶。 真的,单凭李琼不喜欢仇阳和祝宜年这一点,薛进都觉得他和李琼无形中亲近了很多。 用过晚膳,薛进就领着楚楚回来了,一进门便对楚熹道:“猜猜你的婆母大人和我说什么。” “什么?” “让我出门在外,做事得体些,别叫仇阳抓住把柄,在背后挑拨离间。” “啧啧啧,真不愧是亲母子。”楚熹说完,立刻就笑开了,变脸变的极快:“不过我很喜欢婆母大人这态度,她的话你可得往心里去。” “我当然往心里去。” 薛进看着她,目不转睛。 楚熹只好说:“我也往心里去。” 因明日清早薛进便要启程离开,或许一别就是小半年,楚楚不愿回房睡,哼哼唧唧的赖在大床上,薛进虽然很想抓紧时间缴纳公粮,但他受不了楚楚带着哭腔的哼唧声,就让楚熹给她洗澡,快些把她哄睡。 楚熹动作麻利,不一会就抱着楚楚躺到被卧里。 “宝宝乖,咱们睡觉觉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