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 “他若是还活着,今年也有二十七了。” “只比你小几个月吗?” “两个月。” 薛进沉默片刻,站起身道:“要下雨了,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滴雨砸在楚熹的脸上,冰凉凉的,简直像冷却的眼泪。 久旱逢甘霖,这场雨来的很及时,不仅滋润了枯窘的土地,也掩盖了一些不应人知的小秘密。 …… 薛进原本的计划是在东丘城停留个三五日,便从此处登船返回安阳,可雨水不停,江水湍急,难以逆流而上,需等天儿彻底放晴再启程,就这么耽搁了足足十日。 第十日傍晚,安阳那边来了消息,是老爹的亲笔书信。 上面写道,皇帝祭祀祈福,召来大雨,救天下苍生,夜有圣者托梦,指引太子姻缘,国师观其星象,一语道破天机,称江南福相宝地,楚氏之女乃异日太子妃,皇帝遂下旨宣楚夫妇前来朝觐。 落款,吾儿速归。 楚熹看完这封信当即就恼了:“议和的时候说好了互不干预!这算什么意思!竟然把主意打到楚楚身上!还祭天祈福招来大雨!还圣者托梦!真会给自己戴高帽!他们忽悠傻子呢!” “小点声。”楚楚刚睡着,薛进怕吵醒她,拉着楚熹走到屋外廊下:“管他们怎么说,你不理就是了。” 楚熹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真不要脸。” 薛进从楚熹手里抠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皱着眉头道:“为何忽然让我们去帝都。” “这还用想,请君入瓮,一网打尽呗。”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是你想的太复杂!难不成,你要去?” “看看情况。” 楚熹瞪起眼睛:“看看什么情况!朝廷这帮人准没憋着什么好屁!不准去!” 薛进笑了,把信重新折好揣到怀里:“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怪吓人的。” “反正不准去,咱们方方面面都占尽优势,何必去冒这份险?” “回安阳再说吧。” 楚熹明确感觉到薛进有去帝都的心思,烦躁的浑身骨头缝都痒痒,干脆踢了他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小腿前,薛进弯下腰,微微张开嘴,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楚熹一点不可怜他,扭身回了屋。 薛进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方才跟进去。 楚熹没睡,盘膝坐在软榻上生闷气,屋里没点烛灯,昏昏暗暗的,薛进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从那略显急促的喘息中捕捉她的愤怒。 朝廷把主意打到楚楚身上,犯了楚熹的忌讳,于楚熹而言这是一种挑衅,是要吃掉她的软肋。 薛进凑过去,坐到她身旁,低声说道:“瑜王意图弑君,扶持幼主登基,好能光明正大的独揽朝政。” “那又如何?” “常德一战,瑜洲兵马死伤最为惨重,此事一定有蹊跷,若我猜的没错,朝廷那边最先主张议和的便是瑜王,他想先稳住江南,待扫清隐患,夺取大权,再回过头来和薛军斗法。” 攘外必先安内,是兵家政客一贯的伎俩。 楚熹仍是双臂抱怀,看也不看薛进一眼:“所以呢。” “所以,现下已经到了要杀周文帝的时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