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奇怪,不论仇阳还是祝宜年,对于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薛进总是气得肝胆欲裂,但真捉到确凿证据了,他反倒能够坦然看待楚熹那颗千锤百炼铁打一般的色胆。 说委屈,憋闷,恼火,甚至仇恨,或多或少一定是有的,不过薛进心里明白,既然楚熹和陆深有一个被窝的交情,他若大张旗鼓闹起来,陆深那边再温柔小意些,就是把楚熹往陆深的怀抱里推。 他没办法和楚熹彻底撕破脸,成为“只要明面上过得去,私下怎样谁都不会管”的利益关系。 最起码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就算是为了楚楚。 薛进是用两条腿走回常德府的,这一路上,他和脑海里翻来覆去只剩为了楚楚这一句话,等到了住处,才顺水推舟的冒出第二句。 得忍。 就算是为了楚楚,也得忍。 薛进站在门外,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楚熹吃饱喝足睡了个午觉,终于缓过乏来,但仍赖在床上不起身,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笑着问:“怎么样,都办妥了?” “嗯。”薛进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忍耐,可看楚熹没事人似的乐呵呵,心里的火气还是不断翻腾,并伴随着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他想到楚熹和陆深在一个被窝里睡着,想到楚熹躺在陆深的臂弯里娇笑,就恨不得把陆深一刀一刀剁碎了喂狗,骨头也要烧成灰,洒向漫无边际的东海,叫这个人彻彻底底消失。 至于楚熹,至于老想着破罐子破摔的楚熹。 薛进真想把她拎起来问一句,你究竟要多大年纪才能安分一点。 “添丁?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 楚熹很担心的看着他:“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 哪怕薛进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也不得不承认,楚熹这份担心不作假,楚熹对他有着夫妻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生死,共进退,还养育了女儿楚楚。 除此之外呢…… “是不是累了?”楚熹掀开被,给他腾出一块足够宽敞的空间:“躺下歇会吧。” 薛进现在丝毫不愿和楚熹躺在一张床上,可他冷得厉害,几乎发抖,那看起来温暖舒适的被卧对他有着极大的诱惑。 薛进到底坐到床边,脱掉鞋袜,挨着楚熹躺下了。 楚熹立刻将他严严实实的裹紧被子里,源源不绝的暖意涌进他的身体。 薛进莫名又想哭,只侧过身,背对着楚熹:“你几时回安阳。” “等把陆游的事解决吧。” “这回,陆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也许楚熹没有这个意思,但薛进想到她拿陆游讨好陆深,粮草还要自己来出,就又生气又委屈。 薛进向来会伪装情绪,只要他愿意,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楚熹毫无所觉地说:“他欠我的人情已经还了,这件事是欠你人情。” 已经还了…… 薛进攥紧被角,淡淡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沂都城里的陆家人,是不是也该想想办法,好让他们能够团聚。” “我还真想过,就是没什么好由头,我要陆游,那是别有所图,把他媳妇一道要来,这……得多大病啊。”楚熹顿了顿,又道:“不过正经陆家人也没几个了,剩下的女眷各有各的背景,大多出身北六州的权贵世家,谢燕平应该不会对她们怎样,以后定是有机会团聚的。” 作者有话说: 更了更了,晚上还有呜呜呜呜 第132章 楚熹言辞恳切而又真诚,好似不掺杂半点私心。 事实上她的确没有半点私心。 可碍于前科累累,劣迹斑斑,薛进只当她心智有所成长,能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