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薛元武便肩背着李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的从傍晚走到天黑。 “累不累?叫小善自己下来走吧。” “不累,你瞧他……”薛元武悄声说:“口水把我衣裳都浸湿了。” 若那一日的太阳永不升起该多好。 李琼此生别无心愿,只要能推翻朝廷,屠戮周室,为薛元武和那两万西北军民报仇雪恨,便是下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也毫无怨言了。 扫去泪光,那双眼睛里又是冷冷的冰霜。 …… 薛进踏出院门,正碰上守株待兔的楚熹。 “嘿嘿!我就知道你得被轰出来!” “……好笑吗?” “干嘛臭脸啊,我可够给你面子了,是你自己不争气,跟个哑巴似的。”楚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你也不用发愁,我瞧婆母大人并非那等不通情达理的,眼下一时迈不过去那道坎罢了。” 薛进不喜欢楚熹这样哥俩好的对他,拧着眉头推开楚熹的手臂:“承你吉言。” 薛进心情不好,楚熹热脸贴上冷屁股,自讨了个没趣,无奈的摇摇头,问他:“你几时回大营?” “怎么,你也撵我走?” “哪里话啊,这不,得抓紧让咱娘抱孙儿吗,你要吃完晚膳就走,咱现在就回房去。” 薛进看楚熹那急色样,更觉憋闷:“用不着,这几日百姓春耕,要休战了。” 楚熹道:“放亳州军回去种地?” “他们想回去种地,自然不会有人拦着。” “哦……” 楚熹听懂了,休战归休战,只要东昌和太川的兵马一离开阜康,薛军便会起兵攻城:“那感情好呀,我初一来的月事,今日是初十,之后这十日咱们抓紧努力,差不多能成。” 楚熹态度积极,与薛进不谋而合,可薛进完全笑不出来:“哼,你跟仇阳在外头朝夕相处,这会过来同我说差不多能成?” 薛进这话让楚熹莫名想到了红楼梦里王熙凤阴阳怪气贾琏的桥段,王熙凤深知贾琏秉性,只要贾琏出趟门,回到家免不得被阴阳怪气一通。 可她哪有像贾琏似的罪行累累啊?薛进怀疑的一点道理都没有,简直蛮不讲理。 楚熹解释过好几次,实在懒得解释了:“你还说我,这种猜忌放在心里想想就好,咱们夫妻之间能不能有点信任,有点尊重呢。” “是你先出尔反尔的。” “薛添丁,你投错胎了。”楚熹手搭在薛进肚子上,轻抚了两下,柔声笑道:“你若是个女儿身,自己怀胎十月生一个,岂不踏实?” “……” “可惜你不能生,怎么办呢,就得承担这份风险,别看那些百年世族多了不起似的,说不准哪一辈上出了个差错,还传宗接代,鬼知道传谁的宗接谁的代。” “……” “你还老想要儿子,儿子有什么好,万一,就说万一,咱儿子命苦,娶了个不忠贞的妻子,那你们薛家就彻底……是吧?” 薛进头痛。 他一方面觉得楚熹在胡言乱语,一方面觉得楚熹这话挺有道理,仿佛两个小人在脑袋里打架,所以头痛的厉害。 深吸口气道:“少胡扯了,还有件正事要办。” 楚熹从怀里掏出小木梳,梳了两下那有些乱的碎发:“什么正事?” “之前不是说要给廖三做媒吗,这会他人大概已经在府里了。” “对对对,这阵子琐事太多,我都给忘到脑后了,我们府里那个厨娘,你跟廖三提过没有?” “没。”薛进皱眉,仍然是一副臭脸:“我怎么同他提。” “凭你俩的关系,就该你和他提啊。”楚熹无语:“真服了,若我同他说,那厨娘领着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