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薛进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擎等着薛进忍不下去对他动手,他就好理直气壮的走人了。 薛进确实没忍多大一会。 也就忍了一刻钟吧,将他领到无人的深林里一顿胖揍。 真的,廖三长到这么大岁数,就没挨过那种拳拳到肉的打,根本就不是打在他的肉上,是打在他幼小而脆弱的心灵上。 不过廖三也并非被打服的,他比较喜欢薛进这直来直去的脾气。 做水贼的这些年来,有不少人想招揽廖三,软招子呢,就送他金银财宝,美人美酒,硬招子呢,就是像屠老六那样关着他,想把他的棱角磨没了。 薛进痛快,一句话,服我就跟我干,不服我了,知会一声,你尽管走。 左右大批水贼都投了薛军,沂江彻底成为沂都水军的天下,廖三想走一时也没地方去,便和一众弟兄们正式编入薛军,薛进没有薄待他,稍微立下一点功劳,就让他连升三级,还将他视作心腹。 廖三不愿受制于人,薛进倒也从不用主帅的身份压他一头,薛进在他跟前就是薛进,他打不过薛进,没话说,按道上的规矩,就只能听从安排。 快马奔至安阳城外,远远望去,只见城楼上挂着一串串的大红灯笼,灯笼上浓墨重彩的写着喜字。 过年只见贴福字的,哪有贴喜字的。 廖三大笑一声,勒马回首,返还白岗庄禀报薛进,随后高高兴兴的与他手下弟兄们举杯痛饮去了。 …… 今年安阳府的团圆饭改在了子时。 仆婢们觉得挺合适,忙忙活活一整晚,到深夜了还能吃顿好的,为明日喜宴补充体力。 “哎,府里二十来年没办过婚嫁大事,这好不容易有一回,竟这般的仓促,老娘的腿都跑细了。” “这算什么呀,恐怕再过不久二少爷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紧接着就是少城主的,行啊,二十年不忙这一回,累点就累点吧。” “眼看快到时辰了,赶紧的,把酒菜端上去,伺候完里面,咱老姊妹几个也好喝一口。” 为了除夕夜这顿团圆饭,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 而前厅里的气氛就稍显尴尬了。 那么一张大圆桌,楚熹还没来,老爹上座,左边给她留了一个空位,祝宜年坐在右边,四个兄弟分别在两侧,对面则是四个姨娘。 尴尬就尴尬在祝宜年身上。 谁不知道祝宜年是最重礼法的人,他身为帝都祝家的嫡长孙,在庞大的祝氏宗族里,地位何等之尊贵显耀,便是他生父的妾室,庶出的弟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下人罢了,至于旁系的,估摸着都不能入他的眼。 关起门来,楚家的妾室庶子活的比谁都滋润体面,可在外人跟前,尤其是祝宜年这种出身名门的贵族跟前,他们自知是上不得台面的,难免露怯,拘谨,不敢吭声。 不能怪他们没胆识,更不能怪他们多心,谁让祝宜年自打来了安阳就足不出户,整个安阳府只有老爹和楚熹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自会给人一种他祝宜年高不可攀的意思。 老爹再善谈健谈,也没本事凭着一出独角戏玩转整座大戏台,少不得尬笑干笑:“这战乱旷日持久,货船都不来往,安阳城姓一应吃穿用度只是勉强供应上,再多的,就匮乏了,府里下人好不容易凑了这一桌酒菜,肯定远远比不上帝都的宫宴,贤弟可别见怪。” 祝宜年淡淡道:“怎会,这很好。” 老爹清了清嗓子,发出几声不甚动听的闷笑,随即扭过头去打发身边伺候的婢女:“少城主呢,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叫先生在这等她。” 婢女早得了楚熹那边的回话:“少城主说迟一刻来,要给城主,先生,少爷姨娘们备一份大礼。” “大礼?她又搞出什么花样?”老爹偏过身对祝宜年道:“去年这小祖宗说送一份大礼,变烟花戏法,诶呦,好悬没把这屋子烧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