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着鼓囊囊的肉嘟嘟的脸颊,叫梅红斗篷映出一抹粉意,又像是从里面透出的血色。 十七八岁,按说早该嫁人了,让楚光显娇惯的,竟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祝宜年无奈的叹气。 楚熹听见了,莫名不敢再吃。 马车很快到了城主府,楚熹率先跳下去,吩咐内卫:“去禀报城主,有贵客登门。” 内卫应下,转身跑开。 楚熹这才回过头招呼祝宜年,将他引进前厅。 老爹听说有贵客登门,匆匆忙忙的赶来,一见是祝宜年,不由愣住,打量他一通说:“祝大人这是,出家了?” 祝宜年:“……” “老爹。” “啊,祝大人快请上座,顺子!看茶!” 祝宜年上回来安阳,是堂堂的五军祭酒,掌二十五万帝军的军资调度,随从侍卫上千人,现如今呢,一辆半旧半新的马车,一车夫,一小厮,这落差实在太大,显然是退兵兖州后遭受到了廉忠的打压,彻底失势。 老爹有几分势利眼,但不想让祝宜年以为他是势利眼,因此态度十分热情,比起上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宜年倒是很云淡风轻,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现状:“廉忠对我颇为忌惮,屡次三番派刺客追杀我,我不得不做这副打扮遮人耳目。” 老爹当即怒气冲冲道:“这廉忠!还他娘的无法无天了!自太子病重以来,他残杀了多少朝廷命官!朝廷竟成了他的一言堂!” 忿忿地骂了好一会,见祝宜年没什么反应,老爹又笑着问:“那祝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总不能老这么东躲西藏吧?” “薛军不日将攻至安阳,楚城主作何打算?” “这……”老爹看了眼坐在下方的楚熹,犹豫片刻道:“安阳自是要守城的,断不会轻易降服。” 祝宜年没想到楚光显也是这话:“若守不住呢,顺清城主的下场,楚城主是知道的。” 顺清城主顽抗不降,被一刀斩首,老爹如何不知。 可投降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哎,应台降的倒是快,李城主又是怎样的下场,一家子都被撵去了乡里。”事情到这份上,老爹也没必要和祝宜年兜圈子,直截了当道:“不瞒祝大人,我与那薛进,有几分旧怨,落到薛进手里,只怕还不如李城主。” “旧怨?”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总之我是这样想,薛军攻打安阳,不外乎两个目的,其一呢,是贪图安阳城中的粮草火药,其二,沂都水军所向披靡,牢牢掌控着沂江,薛军想攻入沂都,需在陆路打通粮道。” 祝宜年微微颔首:“薛军虽在大肆操练水兵,但眼下一两年不能成事,粮道于薛军而言至关重要。” “我瞧薛军这来势汹汹的阵仗,他西北老巢定是不缺粮草,想必看不上安阳城这几粒米,那沂军步步紧逼,他们心里怎能不急,怎能情愿在安阳耗战,我只需苦守三月,到那时再以礼求和……” 老爹的主意实在没错,若不什么岔子,他守城三月,沂军肯定都打到楚州了,离帝皇城一步之遥,薛军不会不急,老爹顺势而为,拿出一些钱财火药买平安,薛军多半能欣然接受。 顺清不降,常德不降,全都是这个主意,就看守不守得住。 祝宜年沉默了。 他来安阳前,笃定安阳会归顺薛军,乱世之中,想保住性命是人之常情,他没打算劝阻,只愿楚光显秘密销毁火药,不要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楚光显口口声声要守城,倒真是叫他有些意外。 “安阳兵马不足万数,楚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