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给你的信,是不是进步许多呢。” “怎么不念了?” “就这些,没了。” “……” 司其想着,薛进是不会情愿做狗,便将那两页信纸按原样折好收回去:“主子,这信要拿去给谢燕平看吗?” 薛进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掌,冷声道:“写给他的,自然要给他看。” “那我这就送去。” “拿来。” “哦……” 司其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而后站到了一旁。 薛进看他一眼:“出去吧。” 司其是薛进的心腹,专为薛进料理一些私事,可有时候他也看不懂薛进,垂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关门。” “是。” 门窗紧闭,屋里只剩薛进一人。 他点了蜡烛,皱着眉头,将那封信拆开,举到烛光下。 果然是错字连篇。 还燕平哥哥。 真恶心。 …… 谢燕平被关在合临府大牢深处,铁链锁着他的手脚,将他牢牢桎梏在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会有一滴水从落下来,滴到他的口中,他意识混沌,便是心存死志,也会下意识的去接住那一滴水。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牢房的大门忽然开启,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让谢燕平不自觉闭上双眼。 “解开。” 谢燕平听出那是薛进的声音。 薛进站在他身前,即便双目紧闭,谢燕平也能感受到他浓烈的恨意。 是因为楚熹,所以恨他吗。 谢燕平不认为薛进的性情会如此看重儿女情长。 “燕平公子,我这里,有一封安阳少城主给你的信。” 谢燕平睁开双眼,对上薛进的视线。 薛进似乎想佯装漫不经心,可眼底那浓到化不开的血丝出卖了他。 “你……”几日未曾开口,谢燕平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他凭着一丝微弱的力气问:“你是,真心喜欢,楚熹。”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都成了阶下囚,竟还有心思琢磨这种事。”薛进随手将信放到他身旁。 谢燕平垂眸,看到那句“除了谢燕平,谁看谁是狗”,不禁轻笑了一声,嘶哑着问薛进:“不然,你为何恨我。” 薛进冷道:“燕平公子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不是为了楚熹,那是为了什么。 谢燕平忽然想到当初沂江谢家船上的那场刺杀。 他原以为那是薛进为求得西丘宁城主信任而使出的苦肉计。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不是宁家,不是谢家,自然只剩一个楚家。 谢燕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微抬起头对薛进道:“我要,喝水。” “拿水给他。” “是!” 一杯水很快送到谢燕平手中,他手腕轻颤着端起水杯,缓缓饮尽。 薛进紧盯着他,似乎要透过这一身皮囊,看穿他的心。 可谢燕平永远是那个不起波澜的谢燕平。 他拿起信,发觉已经被拆开了,笑笑,什么也没说,只不慌不忙的抽出信纸,一字一字,很仔细的看下去。 楚熹写的信,当真是“俗”到了极致,谢燕平仿佛能听到她那活泼泼的声音。 “燕平哥哥,你近来可好呀,今日是我生辰。” 谢燕平记着她的生辰,也给她备好了风筝,只是要命人送去安阳时,被之敏一把火烧了。 不承想当天晚上,合临城就起了大火。 谢燕平嘴角笑意里添了几分苦涩。 这样算起来,她生辰那日,想必已经知晓了西北军攻破合临城,却仍是写了这封信。 她不想他死,她想他活着。 “我知道你为何恨我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