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岚稳稳接住她,没有出问,只是如同往昔般轻拍着她的背,静待她言。 双臂环着那窄腰,不断收紧,她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冷香,良久之后,才抬头嗔笑了句。 “兄长身子渐单薄了,腰身可比甄儿手腕细。” 魏修岚目光缱绻,视线低垂落在她面上,抬手在她耳垂上捏了一回,有些无奈又好笑着摇头道:“你啊,尽爱胡说捉弄为兄。” 魏甄故作吃瘪,眨眼吐舌,只笑不言。 “只是,幼时只作寻常,而今...却难得见你这般毫无心思言笑。”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往昔的追忆,既眷恋又夹杂着叹息。 魏甄温婉一笑,恰到好处地垂下眼睫,掩却神色变换。 “外面冷,哥哥快些进来。” 她踮起脚尖,伸长了臂,够到他发顶和肩部,替他轻柔除去余雪后,才拉着他进来,将门扉锁好。 “年关将至。”她笑得极为开心,如同久违重逢后的大欢喜。“近日,城中可热闹?” 她拉他至案前坐好,斟满茶盏推到他面前,嘘长道短着。 魏修岚饮下半盏,目光巡过那烛火打下的娇容,接道:“嗯。一如往昔,城里挂了灯笼,贴了桃符,街市商贩走马,水泄不通。” “今年也有京班戏场吗?” “台子已架好,应是有的。” “唔,一年一度的戏场呢,算来我也快两年没见过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牵引着魏修岚心头一痛,两条青黛剑眉深结一处,他佯咳了咳,话题转向甜美的回忆。 “甄儿可记得曾在四年前南天桥的逸事?” 他这么一点,她的记忆便如同蝉茧层层剥开来。 四年前,年夜。 王城民风开放,夜色将至,华灯初上,便能瞧见一对对情人眷侣携手同行。 传说在南天桥取之观音木,叁百年间护佑佑良缘叁生叁世,见证一对对情人终成眷属。 魏甄对此深信不疑,碍于家教严厉,只好乔装打扮成一俏书生偷溜出府,一路探问寻到南天桥时,早已是人山人海,进退不得。 作为世家府里的娇小姐,魏甄哪里独面过这等场面,在人群的推搡中,一阵晕头转向,不分南北,眼见着便要湮没其中,右手猝然被人握住,再一瞬,已被人拉到怀里,堪堪挡下四下混乱。 “呀——” 魏甄一声惊呼,惊恐抬头望来,好一个丰神俊逸、儒雅温柔的少年公子。 ——正是嫡兄魏修岚也。 “哥哥...”魏甄睁大了小鹿圆眼,惊诧地看着顶上之人,问道,“哥哥怎知我在此处?” 耳边喧嚣繁杂,隐隐听他道:“甄儿的心思,为兄岂能不知。” 她听得不大真切,复问了一回。 他却没有再说,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我们去桥上罢。握紧我的手,不放放开。” 兄长喜静,最为憎恶接踵摩肩、人来人往的场合,如今却甘为一个五根无据的传言,为她这小女儿心思破例。 魏甄心下甜蜜不已,遂与之十指相扣,并肩窜梭在人群之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