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细瞧,果然是。很细的一根银花木棍插在对街地缝中。这东西利用推力上天,一燃就一发。 去往街心公园的路依然没有灯火,却一点也不暗。天上一闪一闪,赤橙黄绿,好不热闹。 街心公园,小孩三两成群。 顾弈等得不耐烦,自己玩起擦炮摔炮,一刮一甩熟练潇洒,吸引来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把他围成一个圈。 顾弈一边教他们摔炮的要点和角度,一边给他们示范,如是几回,动作快了,点火柴时摸到炭火,不小心揩到了脸上。 斯斯文文的小生忽然有股野味儿。 虎子说:“看那样儿、闻那味儿,像刚从战场上回来。” 青栀胆子大,见顾弈买了不少,非要放厉害家伙。她说以前在村里,她是那个负责点火、倒数的小孩。 素素鼓掌:“阿姨生孩子的时候胆子也没匀一匀,怎么都生给你了。一点没给你姐留。” 青豆堵着耳朵,假装没听见。她有点怕烟火放炮,别人放、她敢看,但从来不敢自己点火。 热闹她要凑的,不过大概看看就好,参与度不高。 顾弈拿起“火树银花”,问她要玩儿吗?青豆点头。 他们默契很高。顾弈帮她点燃,晃了晃,等电光火花炸开才递到她手上。 这火花真好看,看一辈子也不腻。 青豆捏着铁签,酒窝深陷。她今天没有扎辫子,长及腰际的头发散落,遮住耳朵,露出张粉笔般光滑的皮肤。 “那个......”还没说完,一阵猛烈的寒风刮来,扬起青豆的头发。她一边皱眉躲风一边甩头护发,一边还要保护火树银花,好一阵手忙脚乱。 有一绺发尾不幸,被烫了掉一厘米,卷成弹簧圈,还焦得冒烟,发出股烧棉花的怪味。 顾弈掐住那绺,递到青豆眼前:“烧着了......” 青豆咯咯直笑:“没事儿,我头发多。” 那绺头发被顾弈举至颊侧,挡住青豆半张脸,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夜里断了胡须的小花猫。软乎乎的。 顾弈喉结滚动,“要不要许个愿?” 青豆迟疑,把火树银花送到他眼皮子底下,“你点的,你许吧。” 火树银花即将燃尽,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祝程青豆考个好大学。” “那你明年许什么愿望!”还有一年呢。 “明年就再许一遍呗。” 青豆强调:“点一根火树银花只有一个愿望哦!” 顾弈理所当然:“嗯。都许给你。” 连续两年的新年愿望都是祝她考个好大学吗? 火树银花在他的眼中闪烁不停,激耀成少年的一片赤诚。青豆有一刻心好软。她想,顾弈真好,好到她愿意以身相许。 要是他没有协同虎子点“风火轮”吓她,她肯定会笑嘻嘻地把这个想法当玩笑告诉他。 但顾弈真是个大混蛋。被虎子附耳挑唆了句“点那个,吓死青豆”,顾弈便乐不可支,鬼鬼祟祟,悄悄在青豆脚边几米远处点了风火轮。 这是青豆最怕的东西。比大地红还要怕。大地红麻雷子虽然响声大,但是行事光明磊落,只往一个方向出招。这个“风火轮”完全就是阴险小人,燃放后三百六十度旋转飞轮子。有回,虎子没有固定好,这东西满街乱窜,最后瞄准鼠窜得最慢的小孩——青豆,追踪式飞轮子轰炸,炸得她跌坐在马路中央,哭了一晚上,幻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