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汽车站,再从宁城坐到南城,大概中午就到。如果老师问我为什么上午没来,我就说帮家里春种去了。春种秋收的农忙时节,我们班只有一半人能来上课。这种事老师不管的。” 民营车还是刚刚青豆和司机聊天问出来的呢。这厮当时果然是在假寐。他他他他心肠歹毒。 青豆彻底闭嘴了。 过了会,他问:“吓人吗?” 青豆面无表情。 他问:“和虎子的鬼故事比如何?” “......” 他们到的时候很晚,庙里除了佛像前点着灯,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青豆不敢在四周找,生怕顾弈把她推下去,也不敢靠近佛像,那些神明在夜晚看来,有些瘆人。 好在脚步动静惊醒了浅眠的僧人。吱呀一声,黑压压的院门内探出来个小光头。 他揉着眼睛,囫囵着嗓子问是不是走错路了? 青豆:“你好,我们找程青柏。” 小光头:“谁?” “唔......是你们这儿的居士,呆了很多年了。” 小光头迅速会意,让他们在后院门口等,进去叫“程师傅”了。 十一点,山上已是半夜。小光头把程青柏叫出来,便赶紧进去睡觉了。他走前告别,称自己要夜巡,得就寝了。 青豆实在抱歉,拉着顾弈朝光头师傅鞠了一躬。她一直低着头,从程青柏出来开始,就不敢看他。 她想到那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他们站在空心地上,照着明亮的月光,沉默久久,像融进夜色的三个柱状建筑物。 青柏将青豆扫了一圈,哑着嗓子问:“怎么来了?” 第19章 1990之前 ◇ ◎满座顽云拨不开2◎ 青豆成了木头。青柏身上有股僧侣的超然气度, 遥看如月中聚雪,没有实体。 她脑袋空白,听他问怎么来了,下意识回答:“来看看你。” 身后的顾弈愣了一下。是这样吗? 程青柏笑了。他套了一件海青服, 头发剃得很短, 不是光头也能在夜色里反光。 青豆惊讶哥哥居然一眼认出了她。 青柏说, 前年你寄了照片来。 她惊喜地一跳,“我一直以为寄丢了。难过了好久。你都没回我。” 她写了长长的信, 讲述自己的生活和学习, 还夹了一张照相馆拍的照片,地址填的南弁山观音庙程青柏(收), 她以为丢了,后来也没再寄过。没想到他收到了! 青豆长成了个大姑娘, 半夜造访,大呼小叫, 青柏没有立刻问原因, 只是柔柔看着她, 但笑不语。好像这不是半夜, 而她来得一点也不突然。 青豆小心翼翼在他现在这张脸上找过去大哥的痕迹。只寻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慈眉善目”。 月光如水, 也柔,也凉。 青柏像小时候一样, 拉过青豆的手一摸, 冰凉冰凉,“外面冷吧, 进来说话。”他朝顾弈看了一眼, “这位是?” “呜呜呜......”青豆抓着大哥的手, 滑过一个个粗粝的山包样的老茧, 眼泪忽然控制不住了。 青柏虽然气质有变化,但脸没老,青豆没想到,他一双读书人的手会比吴会萍的手还要粗糙。 她心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