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就鬼精鬼精的。她第一次看见素素一张肖似孟庭的脸蛋,立马品出了猫腻,一直朝素素摆脸色。 青豆还不知道素素昨天直面于雨霖后怎么说,他容她吗?她会回去吗? 她有点好奇,又有点伤心。难受得像有人卡住她的嗓子眼。 青豆纤细的脚杆支着略显宽大的裤管儿,前后荡着,漫无目的在石板路上来来去去。 夕阳晚风把河面吹出幔帐的褶皱,也吹皱了她的眉心。 看了会落日,素素不在,二哥不在,妈妈妹妹不在,之前挤满温暖的小屋子又安静得能听见寂寞的回声了。 青豆本想预习功课,但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于是拉开抽屉,第一次翻起了那本缺页的《饮马流花河》。 天黑时分,青松买了点猪耳朵回来,吆喝了一声:“豆儿!用膳!” 青豆赶紧端出凉粥,青松嫌屋里热,端了张方凳在院子里吃完晚饭。 这锅粥是素素早上给她煮的糖粥。红糖白糖贵,大家煮粥都放糖精,所以不管是白粥还是糖粥,外观上分辨不出来。 青松一口猪耳朵送入口中,筷子快捣,就着咸口喂进了一大口糖粥。 他毫无准备的被齁到了,眉头皱得十分难受。 青豆白他一眼,哼了一声,继续吃自己的酸豇豆。 青松失笑,快速吃完揉揉青豆的脑袋,说他走了,今晚不回来了,让青豆和素素别挤一张床,天热。 青豆问:“又住六子哥那里?” 他本来不想说的,又架不住分享的喜悦。他点点青豆的眉心,神秘兮兮地说:“去见你嫂子。” 青豆又惊又喜,来不及多问,他已经侧身穿过那爿院门,灵活地消失在夜色。 青松常去外地进货,经常夜不归宿,所以青豆没有怀疑过。这刻想来,天哪,莫不是她早就有嫂子了,只是二哥瞒她? 青豆想想,最近确实有好多女人用的东西,什么洗发水,什么花手绢,就说呢,他怎么突然对妹子这么贴心。 青豆翻两页书,想想嫂子,翻两页书,想想素素,翻两页书,想想妈妈,翻两页书......又想到了一百五。 哎,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别一走又是好几天,她现在身上只有一毛五分钱。 她突然陷入缺钱的惊恐,脑海里迅速冒出对策:明天要是程青松还不回来,她就去六子哥那里,问他借点钱,要么就问家属院里的阿姨借,她有点信誉的,不至于会饿死。 心里想着,手上已经在反射动作了。 青豆下意识摸到了床板,指尖往里一探,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回来了。 咦? 青豆把书一扔,迅速蹲下身拉起床板——缝隙里压着两张纸/钞,一张灰蓝色的一百和一张菜绿色的五十。两张整钞。 是一百五,却不是她的一百五。 她的那一沓是一百五十六块,里面还夹了几毛钱零钱和五张粮油票。有零有整,最大票面不过二十元,绝不是这么利落簇新的一百五。 青豆捏着这一百五,愣了好久。 这一百五虽然存得漫长,但并不艰难。二哥大方,两手漏财,虽然不挣大钱,但是钱一进一出非常快。他挣到钱的时候,会给她很多生活费。要是钱是酒后给的,他酒醒了还会给一回。青豆只要在后方接住,每天叠叠点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