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头算是回应。 谁知等走到门口了,温扬手刚搭上门把手,马老师就又在后面大声强调了一句,温扬同学,我们学校的气氛真的特别好,真的从来都不打架! 温扬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一点,也没什么耐心去弄明白,头都没回就按下把手拉开了门儿。 然后下一秒,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操,温扬瞬间炸了,都没看清人就开骂了,急着给阎王爷送饭去吗! 你他妈的!撞他的人语气也冲,你早上出门儿是不是跟狗抢饭吃了! 花熠。 温扬正要还口,听到这么一声,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闭了嘴,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个很高的男生,落后刚撞他的人一步,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五官单薄到近乎凌厉,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眉头微微拧着,额头上沁着一层细汗,皮肤也有些不正常的发白。 两人目光对上,像是格外惊讶,男生眼睛睁大了些,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寻常的淡漠。 温扬愣了一下,没再看男生的脸,视线往下移,落在了他被旁边人托着的胳膊上。 很明显,两只胳膊都有伤,还都伤的不轻,鲜红的血迹透过校服洇开了一大滩。 更神奇的是,两边的伤口看着位置还很对称。 温扬自小是从群架堆里爬出来的,对于这种伤口再熟悉不过了,看一眼就知道是用刀划的,还是挺锋利的那种美工刀。 忽然想起两分钟前身后的麻雀老师特意加重语气说的那两句话,温扬饶有兴味的转过身,勾了勾嘴角,麻雀老师,我明白了,原来从不打架的意思是能动刀就绝不动手阿。 不是你想的那样,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马老师心里叫苦不迭,又怕刺激着这个有精神分裂症的学生,只得道,你误会了,这样,你先去教室,等下我亲自去跟你解释。 凭什么要跟他解释?先前撞了温扬的男生立马不乐意了,语气冰冷的质问了一声。 不用解释,温扬不耐烦的厉害,伤的又不是我,关我屁事。 你给老子 等着两字没来及出口,马老师拍了拍桌子,沉声道,花熠,你能不能分分轻重缓急! 花熠消了声,没再跟温扬呛,托着旁边男生的胳膊绕过他,往里边走。 温扬也没再回头,撂下句爸爸等着,就嘭的一声摔上门出去了。 这都他妈什么跟什么! 温扬自己也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烦躁到底是因为什么,一边下楼梯,一边把手伸进口袋儿又摸了两下,可除了条薄荷口香糖外什么都没摸到。 操! 温扬低声骂了一句,又把手拿出来胡乱在头发上扒拉了两下,不经意往窗玻璃上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彻底愣住了。 窗外是棵又粗又壮的银杏树,只不过现在上面光秃秃的,一片树叶都没有。 温扬脑袋轰的一声,记忆终于回笼,一直被他忽视的东西也都冒出了古怪来。 这不是他的学校,甚至根本就不是他生活的城市。 温扬长在南方,银杏树可是一年四季都绿着的,又怎么会有掉的这么光的时候? 而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明明应该已经死了。 磕了整整一罐安眠药是真的,躺在自家浴缸里割了腕也是真的,疼痛是真的,鲜血也是真的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 温扬急忙去摸自己的右手手腕。 果然 那里光滑无暇,哪里有任何割过腕的痕迹?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最符合现状的念头涌了上来,温扬深吸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随手拽住个路过的同学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就急匆匆往过跑。 洗手间就在走廊的尽头,温扬一路跑过去,连口气都没喘,推开门就冲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张少年的脸。 和他自己的有八分相似,但眼睛更圆些,嘴巴更小些,刘海也更齐些,总之,整个人都看起来更乖些。 念头被落实,温扬反倒淡定下来了,还禁不住啧了一声,都穿越了,怎么就不能换张更霸气的脸? 要是能长得像邻居邵哥那样就好了 不过,想到邵哥,温扬就又忍不住想起了刚才碰上的那个男生。 那时候看的仓促,现在回想起来每个细节竟都很清晰,包括他把校服拉链拉到头,衣领竖起来又被往下翻成了一个极板正的小立领。 小立领规整的折痕,温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