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丸药气味怪异,祁垣觉得自己不用吃了,便偷偷把药丢掉。有时被徐瑨抓了包,他便当着徐瑨的面赶紧吞下去,有时徐瑨没发现,他便跟得了便宜似的能美滋滋一整天。 阮鸿偶尔来探望他,看他一日日的水嫩起来,不禁羡慕道:看你这样,我都想生场病过来住了。这边多自在,住着也凉爽,还不用去听讲,也不用练字,更不怕考试。 他说起考试来也是垂头丧气,祁垣一问,才知道这次广业堂的月课,阮鸿考的很不好,被助教竹笞了十下掌心。 对于阮鸿这种纨绔,助教管的松一些,竹笞时也没怎么用力,但阮鸿却觉得伤了面子,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同是学蠹的祁垣对此深表同情,问他:你怎么没让方大哥给你写? 这几次方成和和阮鸿都是分着来探望的,偶尔俩人撞一块,必定会有一个先走。再一细想,这俩人好像一直没说过话? 你们吵架了?祁垣问。 阮鸿脸色微变,没有。又问祁垣,方方成和跟你说什么了? 祁垣摇了摇头,方大哥什么都没说。 阮鸿松了口气,自己想了会儿,又犹豫起来。他到现在都不清楚方成和为什么突然来那一下。 这几日他仍住在号房里,便是想等方成和主动道歉或者解释一下。哪怕方成和说,那天自己嘴上有个虫子,他帮自己啃掉,自己都肯信的 可事实上方成和整日早出晚归,竟也不搭理他。 阮鸿本就存着气,又觉得那事太丢人,所以谁都没告诉,这下简直要憋死了。 现在祁垣问起 祁垣跟方成和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阮鸿左右悄悄,见徐瑨不在,便轻咳了一声,以拳轻抵在嘴边,小声道:你过来些。 祁垣眼睛一亮,忙凑过来。 阮鸿支支吾吾,扭捏了半天道:我跟你说,你不能讲出去等祁垣连连点头,又发誓又赌咒的应了,阮鸿才道,就端午那天,他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就就亲了我一下。 祁垣:!! 祁垣啊地一声跳开了。 方大哥,方大哥亲了你一下?祁垣震惊道,亲哪儿了? 还能是哪!阮鸿红着脸,又反应过来,叫道:不许说那个字! 哪个字?祁垣一愣,亲?嘴? 阮鸿: 祁垣: 阮鸿:都不许说!不许说这两个字! 祁垣:!!真的是亲嘴?! 俩人面红耳赤地对视一眼,都安静了下来。 阮鸿道:然后我就给了他一巴掌。 祁垣:!!哇 祁垣万万没想到稳成的方大哥会干这种事,他偏着头想了想,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心底好奇地像猫抓一样。 你把方大哥打了啊祁垣小声问,那他是怎么,怎么嗯你的? 阮鸿不让说亲,祁垣只能用含糊的语气词代替一下。 阮鸿秒懂。 就这样。阮鸿嘟起嘴巴,正琢磨着怎么给祁垣演示一下,就听外面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徐瑨才推开院门,便看到窗前的那俩人正靠一块说话,祁垣抬着小脸傻笑,阮鸿不知为何,突然嘟起了嘴。他心中一跳,想也不想地喊了一声,阮鸿! 阮鸿很少被人连名带姓的喊,听这一声还以为自己兄长来了,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慌乱间又碰倒了旁边的香几,上面的铜香炉滚落下来,香灰散了一地。 徐瑨提着食盒迈步进来,蹙眉看着他。 阮鸿抱着磕到的脚趾头哇哇乱叫,见是他进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子敬你突然喊我名字做什么? 徐瑨把食盒放在案几上,淡淡道:我听到鼓房敲鼓了,提醒你一下,你该回去了。 阮鸿不疑有他,道:我拿了牌子的,多待会儿也无妨。说完轻轻皱了下鼻子,眼睛倒是亮了起来,晚烟楼的造丝鸡? 祁垣刚刚也被唬了一跳,本来正遗憾着没听阮鸿讲完,这会儿闻到香味,注意力便全到了食盒上,欢呼了一声,就要洗手吃饭。 徐瑨道:阮兄若想吃,这会儿让杂役去买还来得及。他说完顿了顿,干脆挑明下了逐客令,逢舟爱吃这个,我就不留你了。 阮鸿嘿了一声,倒也不往心里去,边埋怨他小气边跑出去找人买下酒菜去了。 徐瑨看他走远,把食盒里的几样吃食都摆出来,又看了看这处院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