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一人拿出一点赌资,混在一块放了,前呼后拥着进了酒楼。 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带几人去了二楼雅间,又上了一壶新茶。 吕秋显然是这边的熟客,自顾自的坐了,拿眼去瞅祁垣。 他上次见祁垣的时候还是六年前,那时候这人生的面白细嫩,眉眼如画,性子却傲慢的很。 他在太傅府上碰到这位大才子,满心欢喜地过去打招呼,那祁垣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吕秋因此记恨许久,后来他听说祁垣面圣被训,从此闭门不出,在伯府中又不受长辈待见,这才痛快了一些。 今日见面,这人虽破衣啰嗦,浑身气度却更盛从前,像是膏粱锦绣里娇养出的小公子一般。吕秋心中更恨,暗暗下定主意一会儿要狠狠羞辱他。 想到这,他的眼睛才从那张脸上移开,又让人把门打开,方便来往的客人看热闹。 祁垣逛了半天,口渴的要命。这会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润喉,慢慢一品,张嘴便嫌弃道:这茶不好,是秋茶。 吕秋冷哼道:春茶才摘,便是宫里也未必喝的上,这还用说? 祁垣笑嘻嘻道:我说对了你便这般抵赖可不行。这品茶不论了,一会儿品酒,你可要认赌服输。 吕秋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要不放心,我跟你立约为照! 不怕你抵赖,怕你耍滑罢了。祁垣敲了敲桌子,既是比酒,那你们推选个最善饮的出来,让店家上十二壶上乘的好酒。不瞒诸位,我祁垣虽足不出户,但那粗酒也吃过几次,所以今日咱若比,便比那些我绝没吃过的好酒。 瘦高个笑他:上乘的好酒,我们几个都没吃几次,你别是想要蹭吃蹭喝吧! 祁垣摇了摇头:就说敢不敢比吧! 谁说不敢!吕秋嗤笑一声,当即掏出一个银元宝,明晃晃的放在了桌上。吃多少都够了吧! 这下所有人都闭了嘴。 吕秋得意,撇眼去看祁垣。 祁垣的眼中却丝毫没什么波动,只道:一会儿店家上酒,需得把名字贴上,糊好了。等到比试,再找一人从旁记录整理,最后我们比对答案便可 吕秋挥挥手,让人去办了,不耐烦道:还有吗?啰里啰嗦的。 祁垣笑笑:没了。 很快,十二壶好酒各自装了壶糊了名,被人端了上来,酒楼又赠了许多下酒的小菜,拿来笔墨,供这帮人使用。 吕秋也没等旁人推荐,自己在一旁坐下。祁垣坐去了对面。吵吵嚷嚷中酒局开始,小二给俩人各斟一盏,四周静了下来。 吕秋微微皱眉,仔细思索。 祁垣却只闻了闻,随后轻抿一口,朗声道:此酒味道清淡,如金秋之露,乃处州金盘露也。 吕秋一怔,随后却连连摇头,反驳他:金盘露色香俱劣,此酒色泽金黄,清香远达,必是东阳酒无疑。 一旁记录的秀才将两人各自判定的酒名记下。小二继续斟酒,吕秋又道:你好好品你的,莫要乱说扰人思绪。 祁垣却笑嘻嘻地看他:我先讲我的,万一你记不起来,抄我的也便利。左右你又不吃亏。 吕秋被气得双目瞪圆,长脸涨红,活脱脱一根瘦茄子样。 祁垣又往第二盏看了眼,径直摇头:淮安绿豆酒,不喜欢,拿走拿走。 再第三盏,小酌一口,笑道:广州十八仙。 第四盏湖州碧澜堂 吕秋每一次都要细细品味,第二壶不等分辨出来,那边已经品完了第四壶。祁垣说的酒名他自然是听过的,都是本朝叫得上的名酒名号,然而他喝的不多,平日里就只爱一两种,隐约觉得像的,又顾忌刚刚祁垣那句抄他的,干脆偏不用一样的,换了别的名称。 这边斗酒正酣,就听外面一阵吵嚷。吕秋落后之后只觉心烦意乱,抬头想要呵斥外面,却见遇仙楼的伙计们急匆匆开道,店家弓腰赔笑的陪着几个公子哥儿走了上来,当头的一个正是刑部尚书之子唐平,后面的几个也均是重臣子孙。 吕秋一愣,见里面有史侍郎的孙子,跟自己还算熟悉,便想着要不要借机过去攀谈结交一番。念头才起,却见楼梯尽头头缓缓走上来两个人,左侧的那个穿着宝蓝色缎直裰,美如冠玉,丰标不凡,右侧的则一身皂色织锦缎长袍,也是仪表堂堂,正是成国公之子徐瑨和阮阁老次子阮鸿。 吕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坐了回去。 那伙人却是热热闹闹去了隔壁。不多会儿外面又是一阵吵闹,却是来了戏班,在隔壁弹琴唱曲儿地忙活了起来。 吕秋收回心神,继续品酒,才又辨出两样,却见那祁垣突然怔住,正侧耳倾听那边的戏班子。 忠远伯府可请不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