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倒是他一直在支持我、跟着我坚持。尽管我混成那个样子,我的所有老师、公司的同事,没有一个落井下石过。然后我遇到娄永锐,他说要我演《歌魂》里几乎所有的男性角色,任谁听了都吓一大跳,但谁来劝他都没用。 静静的河流中流淌的是令人生畏的坚决的力量,曲海遥就连呼吸和心跳的频率都因为容意的声音和话语而改变。 你也一样。你有个相当厉害的经纪人,像他这么能在泥潭里找出路的经纪人,不光是我,就连罗彦都没见过。老岑也夸你比我有灵气多了,时尚圈喜欢你,电影界也对你感兴趣,现在流行音乐圈把你看成年度最大惊喜就这样,你还觉得你走不下去? 曲海遥被他说得喉头发哽。床头的灯光将旁边的穿衣镜照亮,他不禁走到镜子前面看着玻璃中映出来的那个人。他一向只能看到自己镜中的样子,却茫然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在容意的眼里,是这样的吗? 还有我。容意那静静流淌的声音低沉而让人心颤。虽然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但我在我的这条路上回个头就能看到你,至少,还能给你照个手电什么的。 不是只有照个手电这样。曲海遥曾经在那次酩酊大醉之后对容意说出自己眼中真实的对方,但现在他头脑清醒,那样的话却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是只有照个手电这样你给我的是光。时尚圈是因为你才会看到我,电影界里没有你的带领我根本无法走进去,音乐圈的大门也是你为我推开的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无法前行。 哥曲海遥有些艰涩地开口,发出了一个音节之后却又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容意好像很明白他的想法,在曲海遥的沉默中,电话那头传来的轻柔的笑声就像是蝴蝶掠过静静的水面,在曲海遥心里漾出一圈圈极轻的波纹。 we walk in the dark,doesn't meao walk in it alone你觉得焦虑、愤怒、害怕,都很正常,但不用觉得走不下去。你这条路,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走下去。虽然你不一定看得到它到底通往哪里,但没路可走是不可能的。 曲海遥的心跳像是被这些水流和波纹控制着,换做以前他简直无法想象只是一个朋友和自己讲电话而已,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他几乎嘴唇都颤抖了,颤颤巍巍、又异常坚决地将心里的问题问出口: 那你会陪着我走吗? 容意笑出了声。你是小鸭子吗?看到一只猫猫狗狗的都当成是自己的妈。 曲海遥有些脸红,但更多的是没有听到答案的急迫。 不是小鸭子他期期艾艾,我就是 就是想让你陪着我曲海遥不敢追问,害怕容意会觉得自己太缠人,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想要的话,我就陪着你。 低沉的声音顺着电波静静流淌进了曲海遥的听觉神经,带起一阵阵过电般的麻痒。曲海遥感觉自己一定有什么器官被麻痹了,就像是沙漠中的行者被上帝的露水眷顾了一样,甘甜的液体流进唇舌间,带来的不仅是止渴的神药,更是勃勃的生机。 *** *** *** 明明通话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收了线之后容意却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他脑袋有些放空地呆呆直视着窗外的夜空,没过半分钟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在煲电话粥?罗彦断断续续给容意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提示正在通话中,他很少过问容意的私事,一方面是他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是相识多年罗彦也着实太清楚容意除了工作之外,私下里究竟是个多无趣的人。能跟容意三更半夜打这么久电话的,罗彦脑子里都蹦不出来会有这么个人。 容意用一个问题回答了罗彦的提问:哎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太惯着曲海遥那小子了? 罗彦这才明白过来跟容意打电话的是曲海遥。容意大致跟罗彦说了一下刚才在电话里跟曲海遥说了些什么,罗彦有些哑口无言地听着,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也同样用一个问题回答了容意的提问。 你不觉得,比起你是不是太惯着曲海遥了的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惯着他吗? 容意下意识想要张口回答,可话到嘴边了他才发现,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回事。 他微微睁大了眼,分开的嘴唇间也无法吐出字句了,脑子里像是一瞬间被泼了无数种颜色的颜料,既是毫无逻辑,又是色彩斑斓。 罗彦十分难得地感叹了一声:十几年了,我终于又觉得你像个人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