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安无奈,只好躺回去:“……宋部、阿姨。” “欸,躺着躺着。现在身子怎么样?” “挺好的了。”他说。 宋初心想,好个屁,昨天才恢复意识呢。 佘缃从前没见过季亦安,最初听说女儿的男朋友是个一线缉毒警也实在不放心,可宋初那一句“生还是死,我都陪他一辈子”,却突然点醒了她,现如今看着死里逃生的两人,除了庆幸和感恩也再无其他。 孩子们的事,不管往后到底如何,都靠他们自己去闯了。 “这次我们的人伤亡都挺严重的吧。”季亦安问。 宋诚叹了口气:“是啊,牺牲了不少弟兄,下个月评封烈士,你要是那时身体好点了,一起去参加典礼吧。” 季亦安沉声:“好。” 宋初其实不想让季亦安刚一醒来就听这些事,早上萧岩和大明也过来看他,岑晗的事已经让季亦安非常自责内疚了。 宋初一只手轻轻搭在季亦安手腕,不自觉收拢手指,非常高效率换了个重磅话题。 “爸妈,我和亦安本来就说好,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他能平安回来,我们就要结婚的,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宋诚和佘缃一愣,下意识朝季亦安看过去。 “……” 论女朋友思维太过跳跃该怎么办。 季亦安笑了一下,伤筋动骨伤痕累累的手牵起宋初:“本来这事我应该主动上门来提的,这样躺在病床上说结婚的事实在不太得体。” 佘缃忙说:“这个没事,这个没事。” “我特别喜欢宋初,以后也一定尽我所能的去护她周全,我知道我的工作危险、不安定,但只要我还活着,就肯定不会让宋初伤心难过。”季亦安缓缓收拢与宋初交错相扣的十指,认真说,“希望叔叔阿姨能同意把宋初嫁给我。” 人活在这世上,不是件容易的事,每个人身上都有枷锁束缚,和那些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所幸,宋初能够接受季亦安身上的重担,接受他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而季亦安也能接受宋初过去那些丑陋的小心思。 在他心里,宋初非常美好。 她兼具了许多一般人都不会有的经历和品质。她看透各种黑暗还能保有一颗赤诚的心,面对罪恶与诱惑时勇敢又温暖,她像极了沙漠中伫立的小白杨,朝气蓬勃,横冲直撞,不管是哪一点都是季亦安爱她的原因。 *** 女人穿着一件统一的灰色外套,上面写着某某戒毒所的字样。 她被注射了大量的冰|毒,正处于艰难的生理脱毒期,发瘾时难受地用头撞墙,头撞破了流血了都没知觉,忽冷忽热、出汗、头晕、站不稳、吐。 这里的看守人员都知道她是破获弩古大案的缉毒警,各种生活条件上能提供好的就给她提供好的,可戒断哪是那么容易的,否则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从这离开后又复吸的人。 “516号岑晗,去会面厅。”外面有人喊。 岑晗被一次性注射太多毒品,对神经系统也有一定损伤,加上戒断反应,反应能力大不如从前。 她从新疆回来后,就被送入了家乡的戒毒所,也方便父母朋友探望。 她反应了一会儿,那句话的信息才被真正传输入大脑,她站起来,奇怪地琢磨会是谁——父母上周刚来过,还不到再次探视的时间。 她跟着看守人员走进会面厅,看到隔着玻璃站着的人时差点直接哭出来。 她嘴唇微动,想跑过去却差点绊了自己:“……季队。” 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这副样子,季亦安也实在不好受,想去扶她一把,伸手碰到的又只是玻璃。 “你小心点,先坐着。” 岑晗坐到椅子上,看着季亦安,他拄着拐杖,脸上是已经好了大半的M.HzGJJx.COm